这话让刘氏喜逐颜开,晕眩的症状也越发缓和了,拉着云萝上上下下的打量,满脸稀罕的说道:“两年未见,越发的标致了,终于是个大姑娘。”
下个月就要嫁人了,可不就是个大姑娘了吗?
云萝乖乖的站着让他们看了个够,然后才各自登上马车,离开码头朝着京城的方向前行。
停靠在码头的船上的东西,自然不用他们操心。
一路没有停留,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就到了京城。
天色微暗,远远的看到城门附近站着一队人,走近了便发现正是景玥带着几个侍从等候在那儿。
“给老夫人请安。”车马缓缓停下,他翻身下马迎上前来,先朝老夫人问安,又转身朝后面的另一辆马车行礼道,“二叔、二婶一向可好?”
郑丰谷和刘氏连连说好,越看他越是稀罕,脸上都要笑出两朵花儿来了。
云萝与老夫人共乘,此时从马车内探出头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景玥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笑盈盈显得云淡风轻,“昨日才听说你和逸之去洛水码头迎接老夫人和贵客,本想追上去,又被府中事绊住脚步,只能让人留意动静,来城门外迎接。”
老夫人笑道:“你祖母年纪大了,府中就你一个主事的,何必还要抽出时间到这儿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客套的脾气。”
景玥拱手一揖,说道:“自是要费尽心机的讨您欢心,不然若是您突然反悔,不愿意把阿萝嫁给我了,该如何是好?”
“贫嘴!”老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快别在这儿堵着了,天色不早,再不进城就要被拒之门外了。”
谁敢把她老人家拒之门外啊?守城门的小将早已得了吩咐在旁边恭候多时,闻言连忙在前引路,把他们一行放进了城。
此时夜幕已降临,街上路人行色匆匆,两边的店铺也大都关了门或正在关门,但也有那酒肆之流仍开门营业。
途径西镜湖附近的时候,远远的还看到湖边灯火阑珊,湖面上也被一艘艘的画舫点缀得华灯明媚。
郑嘟嘟曾在京城住了大半年,京城的大街小巷基本上都被他钻了个遍,虽然时隔三年,记忆已经褪色,但从城门一路走过来,褪色的记忆也就又一点点的明媚了起来。
对郑嘟嘟来说,三年格外的漫长,占据了他人生的三分之一,有些小伙伴他都已经记不清他们的长相了。
他歪着脑袋很认真的想了想,指着灯火灿烂的西镜湖说道:“我们在那里塞过龙舟!蔡嵘还被温家和苏家的哥哥打哭了!”
文彬伸手把他探出车窗的脑袋按了回去,“谁打他了?不过是被牵连得摔了一跤而已。你小时候记不住三姐,大了些还会随意篡改记忆呢?”
好气啊,哥哥老是欺负他!
郑嘟嘟从鼻孔里喷了口气,目光飞跃到前面的马车上看了一眼,又看看骑马护在马车旁的景玥,再看看眼前的哥哥,忽然忧伤的叹了口气。
文彬侧目,然后就听见他说:“很快,三姐也要变成别人家的了。”
想想就伤心。
暮色更深了,镇南侯府的大门前却灯火通明,长公主亲自站在门口等候,看到终于出现在街头的一行车马,她脸上的神色舒缓,从高高的石台阶上走下去,快步往前迎接。
马车停下,老夫人从车内走了出来,长公主亲自伸手搀扶,语气恭敬又不是亲昵的说道:“您可算是来了,家里乱糟糟的,就等着您来帮我理一理。”
老夫人莞尔,“我这还没歇口气呢,你就把活儿都给我指派好了?”
“这不是怕您心里不踏实嘛,孙女儿出嫁,您当祖母的总得理个章程出来。”
“我踏实得很。”
“那您疼疼您儿媳妇。”
逗趣两句,长公主又与郑家人招呼,然后一起簇拥着老夫人进了镇南侯府。
云萝被景玥轻轻的一扯就落到了最后,手里还被悄悄的塞了个小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的巴掌大,棱角都被磨得圆润,那在手上触感细腻,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云萝低头看了眼,又转头看向他,“什么?”
“在街上随手买的小玩意,给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