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窝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然后无情的将他推开,转身搬着沉甸甸差不多有一尺厚的稿子走到一个箱子跟前,把它们仔细的收好。
景玥看见那箱子里面,已经有两叠这么厚的纸了。
不禁头疼又心疼,他以为一沓就已经很多了,没想到更多的被藏在箱子里,这些可都是阿萝亲手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你这是写了多久?”
“从西北回来的路上,我就开始准备了。”
“……”那你这准备得可够久的,还一直没有显露风声,他也到今天才发现。
分类摆放好,云萝转身问他,“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又看一眼已经合上盖的箱子,景玥掏出了那份北镇侯的脉案递给她,“这是北镇侯的脉案,你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云萝好奇问道:“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他们总有一些连我都不知道的本事。”他状似无奈,却并无丝毫不满和忌惮。
云萝眼里浮现一丝细微的笑意,转瞬即逝,但笑意虽不在,目光却比平常更显柔和,问他:“你不好奇吗?”
他摸了摸她额角的一缕碎发,笑道:“那么多人,一个个的我哪里管得过来?只要他们能把事办了,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
云萝没再多问,低头翻起了这份脉案。
一开始,她看得面色平静,翻到后面,却不知不觉中蹙起了眉头。
景玥伸手把她的眉心一点点揉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云萝翻过最后一页,又回过来从头翻了起来,缓缓说道:“前面没问题,偶尔得病也是着凉伤风之类的小病,还有些肾虚。”
她看了眼时间,赞道:“你家侍卫好厉害,连十年前的脉案都能找到。不过,北镇侯竟然十年前就肾虚了,他如今也不到四十吧?二十几岁就虚成这样,后院还养了那么多妻妾,他应付得过来……唔!”
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捂住她的嘴,同时响起的还有景玥无奈的声音,“这种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吧?”
突然有点后悔拿给她看了!
云萝抬眸,一双水泠泠的眼睛从他的手掌边缘露出来,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无辜,真是好看极了,就是没有一点羞涩。
她扒拉开他的手爪子,继续低头翻看,并说:“之后他开始吃药助兴,大概还同时在吃一些补肾的东西,一下子倒是没有亏得很厉害,到这里,七年前,开始出现了疲累困乏的症状,不知是太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延续至今,他的身体底子不大好,时常会有头晕乏力的症状,行房也力不……”
景玥再次捂住了她的嘴,满脸纠结,“这种事情你就不要跟我详细叙说了吧。”
云萝拉下他的手,看一眼他微红的耳朵,说道:“又不是你的脉案,你害羞什么?再说,他这脉案上也只有这些,肾虚体虚,酒色过度。”
景玥捏了捏鼻梁,弱弱的问道:“那他有没有不能……”
“这个看不准,我得亲自给他号个脉才能确定。”
亲自号脉?景玥瞬间精神了,忙说道:“这个不必你亲自动手,我会另外安排!”
云萝嘴角微勾,把脉案塞回到了他手中,说道:“不过照他这虚法,还有多年吃药史,又没有主意节制,很大概率是真不行了。”
景玥捏捏她的脸,无奈道:“姑娘,就算你是大夫,也不要把这种事说得这么平常。”
云萝直接转身不理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他道:“北镇侯府上个月是不是刚添了一个小郎君?”
景玥愣了下,然后两人面面相觑,书房里陷入了诡异的静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