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越率领着王府中人在门口迎接,萧家三子对他三行礼,王府奴才再端茶分别敬三人喝下。
那嫁妆搬进王府,将整个前厅都堆满了,堆不下的,则由管家领着萧家的奴才一块放进了账房,整个王府一片喜气洋洋地氛围。
凤千越表面上面带笑意听着萧家派出的总管高声地念着嫁妆的内容和分量,心里却对萧振海的做派充满了深深的厌恶——
他十分清楚萧振海的目的,用这些嫁妆提醒他,警告他,萧柔是他的爱女,他凤千越务必要善待萧柔,珍惜她。
到了午时,身为和韵郡主的萧柔还要进宫向皇帝和皇后敬献礼物,端文皇后已不管后宫,便没有出现,只是按照礼节,由太监送到了长春宫,但只是意思一下,待萧柔一走,所有的礼品就又被拿走了。
萧柔离宫后,按照礼节,凤千越也要身穿蟒袍吉服到皇帝和皇后面前依次行礼,若是由嫔妃所生的还要拜自己的亲娘,但因为四殿下的生母已经死了多年,便省却了这一步。
此刻,荣元殿内,凤千越一袭紫色的蟒袍,双膝跪于周成帝的面前,向他三次跪拜,再聆听圣训——
但,周成帝并没有对凤千越说什么,而是一直看着他,陷入了某种沉思当中——
诚然,这个儿子的长相与他十分相似,甚至性格也是所有皇子中最像的,只是,他出身卑贱,这点始终不得他的喜欢。
凤千越知道周成帝在打量他,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声音,乃至细微的每一处动作都表现地无比的尊敬和谦卑。
过了许久,终于,他开口了,道,“四子,从今往后,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望你……”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绝不敢忘。”
“好了,皇后那不用去了,去太后那儿吧。”周成帝道。
“是,儿臣遵旨。”凤千越郑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直起身来,却见他脸上挂着泪痕。
周成帝微怔。
凤千越目光中闪过一抹失落,道,“如今儿臣要结婚了,想起父皇,便心生感慨,父皇,儿臣过去犯下过许多的错误,父皇开恩,饶了儿臣的命,儿臣感念在心。”
说着,凤千越抬手,抹去脸上泪迹,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才猛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周成帝看着他的背影,那蟒袍飘起,他心里突然一动,唤道,“四子……”
凤千越脚步微顿,回过身来,“父皇?”
周成帝慢慢地收回了手,道,“没事了,你走吧。”
“是。”凤千越转身,唇角的谦和变成了阴冷。
周成帝的脑海中依稀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但是面容已经不清晰了,他这一生,经历的女人太多,孩子也多,而像四子这般,贱婢所出,却能走到他的面前,还能朝堂议事,又曾担以重任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究竟只是想向他证明自己,还是另有所图?周成帝开始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第二天,四殿下凤千越,大婚之日终于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