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沉默下来,他总不能说他是因为李江占了他家的田地,所以来找他算账的吧?
葛贤见他沉默,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说不定是什么机密事不好说出来,葛贤犹豫着要不要帮帮他。
实在是李才长得太有欺骗性了,一看上去就是老实且心地善良的人,当然,作为官员,葛贤自然不会因为外貌就认可一人,所以李才若是什么都不说,他只怕不会出手。
但李才说了,李才低声道:“今天上午李夫人到梅庄带走了张七一家……我,我也有些事想和李大人说……”
话说得不清不楚,但葛贤却是面色微变,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才,同样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才。”
“你是李村的人?”
李才面色一白,戒备的看着葛贤。
葛贤从他的表情中知道了答案。
葛贤是知道李村的事的,在当初同僚说起的时候,他就偷偷的查阅了之前的档案。
李江对他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就算已经从同僚那里知道了事实,他也不太相信,非要亲眼看一看证据,但看了证据之后还是有些不死心。
这段时间,葛贤的内心也很纠结,是揭发李江,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的良心都不安。
但此时苦主找上门来了,葛贤内心不是担忧,而是高兴。
若是他带着李才去找李大人,那李大人会不会改过,那样一来,他既对得起百姓,也对得起李大人了。
这一个念头才生出来就“咻咻”的粗壮成长了,葛贤压下心中的激动,转身道:“我可以带你去找李大人,不过到了李府你要好好说话,知道吗?”
李才沉默的点头。
葛贤就叹气劝道:“李大人性格温和,还是很好说话的。”
李才低垂着头,脸上露出讥笑,但并没有出言反驳葛贤的话。
常义带着一个护卫面无表情的对着宋谷,宋谷不屑的冷笑,一脚踏在凳子上,道:“爷今儿就瞧瞧,李府的奴才是怎样嚣张跋扈的!”
常义上前一步,对旁边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对宋谷恭敬道:“大人,我们奉家主人的命令办事,若有不恭之处还请见谅。”
宋谷瞟着他们道:“那我说要你们的包厢,你们是让还是不让?”
常义点头,让开一步,“大人若需要,自然是让的。”大不了他们到楼下站着。
但宋谷明显是找茬的,所以他只是不屑的一笑,“本将倒也不稀罕你那个包厢,只是我若叫你们给我跑腿,你们是听还是不听?”
常义脸上就有些难看,拱手道:“大人,我等还有任务在身,恕不能听命了。”宋谷虽然是从二品的官,但他是木兰的奴才,除了李石木兰,也就只有皇上能越过他们直接命令他了,其他人对他都没有支配权。
宋谷冷下脸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常义,而楼下,葛贤正带着李才离开。
葛贤问过衙门里的人,知道李江被李府的人叫回去了,就干脆叫了一辆马车,两个人坐着马车过去。
不是他不愿走路,实在是太饿了,路上他甚至还停下买了个烧饼吃,给了李才一个。
李才目瞪口呆的看着,没想到当官的还要吃路边的东西。
他看了眼手中的烧饼,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想到家里的孩子就想留下来。
葛贤见了就道:“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李才不好意思不吃,想到一会儿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也就不再留,直接吃了。
李府的气氛有些凝滞,主子被罚,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看到,但花厅那边闹得这么大,多多少少也能耳闻一些,因此走路都比平时小心了三分,生怕撞到了主子的枪口上。
所以此时葛贤上门拜访,李管家就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回绝。
李才暗暗焦急,越过葛贤道:“这位管事,我兄弟张七被你家夫人带走,不知如何了?”
李管家回绝的话就在舌头上打了一个结,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才,对葛贤恭敬的点头道:“葛大人稍后,我这就去回禀我家大人。”
李管家问李才,“还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李才松了一口气,道:“在下是李村的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