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燕说:“这个我们自然是全权支持你的,而他们也会尽力的满足你,不过权力的博弈和普通的讨价还价还是有所不同的,普通的生意还有个买卖不成仁义在的说法,但是权力的博弈若是不能达成一致的意见,朋友可定是没得做了,要不你先给我透个底儿。”
费柴听了,忽然笑了起来说:“你们啊,不管是哪帮哪派的,怎么都问我这个啊。”
范一燕有点嗲地说:“我可跟他们不一样啊,我跟你是一头儿的。”
费柴微笑着说:“那……咱们就聊聊?”
费柴就这么小病大养的养了整整一个星期,每天前来探望的人川流不息,哪儿的人都有,花果蓝也收了一大堆,屋里都摆不下了,费柴就让秦岚和黄蕊把花都拆了,鬼子楼每个办公室都发了一大束,至于水果什么的,则没在鬼子楼里发,直接让两个丫头用皮卡装了,送到市福利院去了,那儿的孩子没爹没娘的,一年除了逢年过节,也难得吃上这么多水果。不过别看费柴见了这么多的人,双河镇的人是一个都没见,而传说中为了处理这件事要开的那个市领导碰头会也一直没开。双河镇的孙镇长沉不住气了,于是就人托人的试图拉上关系,老尤夫妇自然是重点的拉拢对象。
自打知道了费柴的身份,双河镇一干人立刻就去招待所道歉,还送他们老两口到县医院体检,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还抱怨为啥不早点提起他们女婿的身份。其实当初老尤夫妇没提起费柴来也有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女儿已经死了,费柴再婚已成定局,再找麻烦实在不好,再加上老尤有些自负,觉得自己是双河镇长大的,好歹又是个退休干部,这帮人不会把他怎样的。可后来人家把他怎样了,他已经有点无能为力了,正想把女婿搬出来以便摆脱困境的时候,费柴已经挨了打,这就算是晚了一步。
孙镇长和镇里的一干人,一天到晚的在老尤那儿哀求,好话说了一箩筐,想让老尤替他们说情,其实老尤夫妇也有点担心费柴,只听说他被打了,而孙镇长却不承认,只说有点误会。再加上被双河镇的人骚扰的受不了,于是就答应去帮他们说说。可是孙镇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心想要是这俩老的跑到费柴那里去非但不帮自己说话,反而煽风点火的怎么办?于是就留了一个心眼儿,带上几个干部和派出所长程建勇一起陪着二老去见费柴,这样一来大家面对面,二老总不至于就开始说不好的话,二来他现在一直见不着费柴的面,有二老陪着,总不至于还见不着。
要说孙镇长这个主意还真的打对了,有了二老的陪同,费柴还真不好就来个现场拆队,不过费柴一听介绍心里就烦了,只是耐着性子听他们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并且也用官样的套话还给了他们,最后还是拒绝了孙镇长的再次邀请吃饭,非但如此,正好章鹏又过来探望他,费柴就让他派个车,把二老送回云山去。章鹏最近对费柴是马首是瞻,哪里有不答应的?孙镇长一看这怎么得了?这不是连护身符都没了?忙说:“费主任啊,其实老尤同志在双河的住所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不是简易板房……是……”
费柴脸上笑呵呵的,语气却冷冰冰地说:“今年春节早,这翻了年就是春节了,我们一家也该团聚团聚了,再说了,新房子没人气,老年人最好不要冬天搬家,而且搬家的事儿,还是让我考虑考虑。”
老尤太太心软,见这几天孙镇长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挺可怜的,又不想回去看蒋莹莹那张脸,就说:“小费啊,你看要不我们先回双河去看看房子?而且我们这次出来的忙,好多东西换洗衣服什么的也没带啊。”
费柴笑着说:“妈啊,家里啥都有啊,你就跟爸一起回去,小米想你们的很。”
老尤毕竟是退休干部,看出费柴这是要下杀手了,而且他也觉得这次若是整治了一下双河,以后就算是回老家,脸上也有面子呢,于是就拉老婆说:“听女婿的,回去看看外孙嘛。”
话说到这儿,孙镇长也没奈何,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看来要想摆平啊,真得下点血本了。
原本挨打这件事费柴是没告诉蒋莹莹的,可自打送了老尤夫妇回去,这件事就瞒不住了。蒋莹莹第二天就赶了过来,看样子挺着急的。
不过费柴原本就是一点皮外伤,养了一个礼拜早就没事了,蒋莹莹虽说不是医生,但也是搞体育的出身,对于这些轻微的运动型外伤也见多了,所以看了一下也知道没事,只是嗔怪费柴有事都不告诉她。费柴说:“我是怕你担心嘛。”但是话一出口,不管事费柴本人还是蒋莹莹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
蒋莹莹原本是打算住两天照顾一下费柴的,但是费柴并无大碍,虽说是养病,却一刻也没闲着,自己又帮不上忙,也插不上话,心里又有点不高兴,费柴就劝她出去四处走走,玩玩,蒋莹莹正闷的难受,于是也就去了,谁知第二天就遇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居然是她以前的学员,记得当时关系也就一般,可这次见面却亲热的不得了,生拉活扯的请她去吃饭,结果饭桌上就来了一大群人,有的是她以前的学员,有的不认识,不过这一介绍都对她恭维不已,吃完了饭还去美容美甲,反正都不用她花钱。最后临了了上桌打麻将,蒋莹莹见这些女人出手阔卓,还有点担心自己带的那点钱不够,谁知在打牌前有人帮她拉开她面前的钱匣,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百元票子和一个信封,那女人还笑着对她说:“这是你的分儿,都预备好了。”
蒋莹莹觉得不对头,就算是以前的学员也不至于这样招待她,就推说晚了要走,可哪里走得掉,人家还口口声声的说:“就是遇到了一起玩玩,未必谁还想赢谁的钱?”
蒋莹莹毕竟也不算太笨,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好,八成是因为费柴的身份地位或者其他什么事了,先是心跳了好久,后来又稳住心神想道:“自己找这么个男人不就是为了图个下半辈子安稳嘛,看来找个做官的老公,果然有好处,好吃好喝真金白银的自然有人送上门。”这么一想,再加上有阵子没打牌了,还真的有点手痒痒呢,于是也就心安理得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