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秦晓莹命不该绝,心惊肉跳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觉得没了动静,再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楼外头还有些人声,就壮着胆子站起来,摸索着往外头走,满地都是震倒了的家具杂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走出门。她去摸楼梯栏杆,没摸到,往上一看,楼上也是一片漆黑,只得扶了墙一步一步的往下挪,还好她住的是二楼,总算给她摸出了楼外,来到了人群里,这才腿一软,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按说此时正是人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候,还好有几个邻居,又是同校的老师,拿打火机一照认出了她,忙帮着大声喊他丈夫的名字,而秦晓莹的丈夫也正想着是不是回楼上去找她呢,听见她在这里忙分开人群过来扶她。
秦晓莹也有意思,见丈夫来了,立刻就不哭了,站起来挥手就给了丈夫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嘴巴,然后吼道:“这日子不过了!离婚!离婚!”
费柴弄明白了这段故事,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其实这一地震啊,这种事发生的不少,因为都是无一例外的女方提出离婚,但至于孰是孰非还真不好说,毕竟生死关头就是那么一刹那的时间,没受过训练的人第一选择自己独自逃生也是一种本能。于是费柴就问道:“晓莹,那,离了吗?”
秦晓莹两个拳头捏的紧紧的说:“离了!当然离了!再忏悔再哭也得离!这种男人哪里靠得住嘛。”
费柴又问:“看你这样子,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秦晓莹说:“这我不是找你来了嘛。”
费柴一愣,然后笑着说:“你这话说的可容易引起误会哦。”
黄蕊一旁说:“晓莹姐的意思是,云山不是在办联校嘛,她想过去,这边的手续她自己解决,云山那边还得你说句话。再说了晓莹姐现在这个样子,云山那边的条件也好些嘛。”
费柴又看了看秦晓莹的肚子,颇为头疼,就说:“话我可以说,但是你自己何去何从可得想清楚啊。”
秦晓莹说:“哼,没啥好想的,我现在是见也不想见他!”
费柴转向黄蕊说:“晓莹的事先放放,你怎么回事?我派你去省城报告灾情,你就给我来个一去回头?”
黄蕊说:“还不是我老爸,说什么都不放我走,要不是那女人流-产,我现在都回不来。”
费柴听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蔡梦琳流-产了?”前些日子只听说蔡梦琳病倒回省城住院去了,却不知道是为了这。
黄蕊接着说道:“也不知道这女人挣什么表现呢,当初一听说地震了,跳着脚的就往回赶,这咱就不说了,好歹还在地方官任上嘛,出这么大的事不关也不好。可都这样儿了,身子没养好又往回赶,话就不好说了。结果还连累的我被老爷子拍回来贴身照顾着,真是的……”
费柴笑道:“干嘛,看南泉震的稀里哗啦的了,不想回来啊。”
黄蕊道:“怎么不想啊,担心死我了,可这么回来就是为伺候她,我可不乐意。”
费柴劝道:“乐不乐意你们现在都是一家人,而且又不用你亲自动手,请个人你监督一下子就好了。并且蔡梦琳一直也待你不薄,就当还个人情债。”
黄蕊没坐多久就回鬼子楼那边去了,费柴也没挽留,毕竟那边的条件强过这里,秦晓莹却赖着不走,非要费柴就这次顺便带她下去不可,费柴没奈何,只得先叫人给她安排了食宿,又叫人陪她去洗澡,自己这边赶紧的联系上学校那边,结果晚上的时候,学校的领导,亲戚朋友合着秦晓莹的丈夫都来了,费柴只是笑着说:“赶紧劝劝,再不劝,真的就散伙啦。”
于是大家就一窝蜂的进去劝,结果出来的时候秦晓莹丈夫的脸上又多了两道爪印,据说是三五个人都没拦住。最后学校领导和秦晓莹的丈夫就拜托费柴:“实在不行就让她跟你去,看来现在她只信你。”
费柴见事已至此,只得答应下来,却也嘱咐她丈夫‘盯紧点儿,都认认错,肚子里都有你的孩子了,多半儿是跑不了的’。
送走了这一帮子人,费柴又陪着笑脸去看秦晓莹,结果秦晓莹劈头就说:“你要是再和他们合起火来劝我,我就不理你了,我走的远远的!”
费柴道:“你想走哪儿去?”
秦晓莹说:“你管不着!反正你别惹我!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费柴赶紧说:“行了,行了,您先别怕,我怕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