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昌小小的恭维了一句,又道:“今西川已下,唯有五角米角张鲁盘踞汉中,不肯归降投诚,主公还需尽快讨平汉中,迟恐荆州生变。”
周坚朗声道:“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道:“汉中太守张鲁已调集大军于沔阳、瓦口关布防,不过汉中一郡之地,民不过二十余万,能战之兵不过三万,然沔阳、瓦口关一带易守难攻,恃强而攻非为上策,主公何不令黄忠将军引一军出山都攻上庸、西城等地,以分其兵。”
周坚道:“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从南阳攻汉中,沿途并无天险关隘,只要本将军大军在沔阳、瓦口关一线集结,看张鲁拿什么抵挡荆州之军。不过,曹操已经攻下豫州,南阳乃北方门户,万不能有半点差池,黄忠要协助子安镇守南阳,不可轻动。”
戏昌道:“两万水军暂无战事,可令蒋钦将军征召两万屯田兵出征。”
“那就蒋钦吧!”
周坚欣然道:“水军暂无战事,而且周泰也颇通水战,纵然遇到突发战事,有周泰在也应当能应付。距离开春已不足三月,志才速修书襄阳,命蒋钦早做准备。”
“昌领命。”
戏昌拱手应下。
武关。
天空中阴沉沉的,北风肆虐,天空中稀稀拉拉地飘起了雪花。
虽然天冷的要命,但武关城下依旧人流涌动,商贩们或赶着马车,或挑着担架,顶风冒雪在关城下排队,等待守门的兵卒检查,然后进城。
这几年周坚不遗余力地鼓励贸易往来,荆州治下的商业得到了极大的繁荣。
几乎每天都有来自漠北、关中的商人将大量货物运到南阳、襄阳等地进行交易,用北方特有的皮货、马匹、牛羊牲畜等,换取荆州的粮食、稻米、丝绸茶叶等物品。
为了给这些商人提供便利,周坚甚至开放了武关,让前往关中的荆州商人和前往荆州各地的关中商人能够直接从武关往返,不用绕行千里之路。
这两年,李蒙镇守武关,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实际上关中除了李傕珠乱军时不是来武关打打秋风,以期能进入南阳劫掠外,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武关闹事,更不会有人谋夺武关。
时间长了,守门的兵卒难免也会麻痹大意。
一队队的车马接受完检查,很快开进了关城。
“哪里来的,可有路引?”
守门的兵卒拦住一辆拉着重货的骡车拦下,大声喝问。
“军爷,小人是北地廉县人。”
领头的一人面皮白净,三十来岁,作商人打扮,有些养尊处优的样子,将一锭重量十足的银子塞了过去,赔着笑向那兵卒点头哈腰地道:“小人一直跟胡人做生意,听说这两年荆州的生意好做,就收了些皮货,准备运到南阳去看看,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上去检查一下。”
兵卒捏着银子,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语气也不再那么横了。
两名兵卒跑了过去,将盖住大车的破布掀开,随意的翻了几下,全是皮子,一眼看能看个透,没什么好看的,就继续走向后面的大车。
二十架大车,全是皮货,量大而足。
“头,没有问题。”
两个兵卒草草检查了一遍,就回来向领头的兵卒报告。
那兵卒又检查了商人的路引,反复看了好几遍,没看出什么问题,就挥手放行了。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商人千恩万谢,又将两锭银子塞到另外两个检查货物的兵卒手里,在守门兵卒总算比较友善了几分的眼神下,大摇大摆地带着数十名护卫,赶着二十架马车进了关城。
刚刚进了关城,身后的护卫里面就有一人疾步追上了那商人。
“简雍先生,现在去哪里?”
这汉子豹头环眼,体型极其魁梧高大,作护 卫打拌,赫然正是张飞。
而这作商人打扮的人,竟是刘备手下谋士简雍。
简雍头也不回,面不改色地道:“三将军勿急,且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
张飞道:“可是,刚才那小卒说,所有人不得在武关停留超过三日,后面的兄弟还没有混进来,看这样子马上要下大雪了,要是武关封城,可就麻烦了。”
简雍道:“无妨,在下自有计较,三将军不必心急。”
张飞点点头,道:“那好,某就听先生安排便是。”
襄阳,乔府。
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飞飞扬扬的雪花,一辆马车却疾驰而来,在数百名神情彪悍的铁卫护卫下穿过石桥,停在了乔府大门外。
车帘掀处,两个俊俏的小婢先从车上跳了下来,并在马车下摆好了锦墩。
很快,蔡琰身着白色的裘皮大袄,在小婢的挽扶下,踩着锦墩下了马车,最后面才是同样裹成粽子的奶娘抱着两岁多的周启下了马车。
蔡琰下了马车就直奔乔府,早有仆佣迎了出来,将蔡琰迎了进去。
刚刚转过前院,乔府的管家又疾步飞奔了出来。
蔡琰来到内院,进了正堂,就见父亲蔡邕独自坐在偏厅,一副愁眉不展地样子。
“拜见父亲大人。”
蔡琰不愿失了礼数,盈盈下拜。
“吾儿快快免礼。”
蔡邕连忙摆了摆手,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蔡琰直起身子,款步走到蔡邕身边,道:“乔伯父病危,女儿焉能不来。爹,郎中是怎么说的,父伯父能挺过这个冬天吗?”
蔡邕黯然摇了摇头,道:“就在这几天,挺不过这个冬天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