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在没有真实的成功案例出现之前,这样的战略构思,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性,敢于这么想的,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
这和奇袭江陵不一样,毕竟江陵离襄阳不远,就算奇袭失败,也完有可能在两天之间撤回周坚地盘,不用担心粮草接济不上或者被截断后路。
但奇袭成都可就不一样了,从永安至成都何止千里,孤军深入上千里,一旦奇袭成都或者后路被截断,必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其中的本质天差地别。
帐下诸将虽然嘴上不说,但那眼神却已经表露了心迹。
就算是戏昌,当初在听到周坚提出这个战略构想时,都很是吃了一惊。只不过戏昌这家伙毕竟不能和普通人一概而论,很快就接受了这大胆的战略构想,并且为了实现这一前无古人的战略构想积极谋划。
周坚沉声道:“胜仗都是人打出来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孙武没有出世时,天下又有谁知道强盛一时的魏国会被打败?既然如此,我军为何不能一举袭破成都。”
许褚抓抓脑袋,说道:“这个,主公让末将打哪,末将便打哪就是。”
戏昌微笑道:“许褚将军不必气妥,主公说的对,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史书上那些经典战征不都是人打出来的。只要我们一条一条的困难去解决,总会有办法的。”
许褚道:“军师有什么办法,不妨快点说出来吧?”
其余诸将也目光灼灼的望着戏昌,想听听戏昌究竟有什么办法,能一举袭破成都。
戏昌道:“如何奇袭成都,本军师已经和主公商定了一个计划,肯下唯有一个问题还需要解决,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奇袭成都就有一定的把握了。”
“什么问题?”
这次连甘宁也忍不住了,急忙问道。
戏昌看了看周坚,道:“还是主公说吧?”
周坚‘嗯’了一声,起身在帐下来回踱了两步,才顿住脚步,沉声道:“眼下我军奇袭成都,最大的困难便是如何十日之内兵临成都城下,只要能做到这一点,袭破成都就有了很大的可能,兴霸,你熟知川中地理,可知有小路能直达成都?”
甘宁想了想,道:“从永安前往成都,就末将所知,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南下江州,入犍为郡西进成都;一是北上汉昌,从汉昌南下阆中入成都。但就末将所知,阆中有赵韪的三万大军驻守,此路不通,而且此处不下两千里,费时日久。至于汉昌一带有没有小路能绕过阆中直达成都,末将不曾去过汉昌,也不太清楚。不过巴郡境内除了江州官道,末将到是知道有一条小道能绕过江州直达德阳,疾行军的话放弃沿途城邑,十日之内杀到成都城下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一旦后路被断,大军怕是会有覆亡之危。”
周坚和戏昌相视一笑,当即有了腹案。
戏昌微笑道:“就在下所知,巴郡境内的确有一条小道能绕过江州直达德阳,只是西川地理复杂难行,好多小道就是连川人都不尽知。甘宁将军既然知道有这条小道,那么一切就好办了,只等攻破永安,我军便可奔袭成都。”
甘宁点点头,当即请命道:“主公若欲奇袭成都,宁愿为先锋。”
周坚欣然道:“好,本将军准了。”
甘宁大喜,急拱手道:“多谢主公。”
许褚则重重地闷哼了一声,此前在伏杀严颜大军时,输了甘宁一阵,最是见不得这厮得意妄形,此番奇袭成都,就被这厮抢去了头筹,实在有些憋火。
甘宁则狠狠地瞪了许褚一眼,丝毫不将许褚的威胁放在心上。
周坚长身而起,道:“今日军议到此结束,诸将且先回去整点兵马粮抹,待明日尽起大军攻打永安,务必一战而尽全功。”
“末将遵命。”
诸将急拱手领命,随即鱼贯退出了中军帅帐,唯有戏昌和蒯越留了下来。
待诸将退下,周坚这才起身在帐中来回踱起了步,脸色也严肃了下来,显然接下来的话题很不寻常,扭头问蒯越,“异度,和西川士族联络的怎么样了?”
蒯越想了想,道:“已经和那边的人接触上了,拉拢了一些人,但都是些小人物,成不了什么大事,跟那几个搭上线,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周坚沉声道:“抓紧时间,我军已经打到了永安,拖不起啊!”
蒯越也明白时间的紧迫性,点头道:“主公放心,事关重大,越不敢有丝毫懈怠。实在不行,越打算亲自去一趟成都与看看,能否怀那几个搭上线。”
周坚刹时脸色一变,道:“这太危险了,万万使不得。”
蒯越眼里掠过一抹感动,慨然道:“主公放心,越自会谨慎行事,不置危墙下,若实在事不可围,自当抽身而去,绝不致身陷险境。”
周坚摆摆手,道:“还是不妥,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再说。”
“遵命。”
蒯越欣然应命,心里有一团东西正在悄然化开。
或许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的接纳了周坚这个主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