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暗恼,却无可奈何,当下与张允交换了一记眼神,继续拨马前行。
假周坚也不以为意,优哉游哉地催马跟上,只是望向蔡、张二人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两个死人,连那掌旗的大头兵脸色也有些狰狞起来。
五千大军在山道上关后拉开数里,蹒跚前行,渐渐攀上了驿道。
上方是直插入云霄的险峰绝崖,下方则是云遮雾绕,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蔡瑁、张允二人越走越是心惊,这么险恶的山道,别说前方必定会有川中拦路了,就算是不小心掉下去,都绝对会摔个粉身碎骨,十死无身。
五千大军没有人敢吭声,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在山道上缓缓前行。
谁也没有发现,上方数十丈高处的一处断崖上,有几个脑袋在朝下张望。
这里是川军的一处哨探点,有十余名斥侯兵负责打探叮哨,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十多里之外,临江而立的荆州军大营。
此刻,十余名斥侯兵探脑探脑,盯着下方驿道上缓缓开进的荆州军议论纷纷。
“大人快看。”
有斥侯兵指着荆州军阵前骑白马,锦穿袍的大将,语气有有着莫名的兴奋,对旁边的斥侯兵小头目说道:“小人听说荆州军只有一人骑白马,穿锦袍,那家伙不会是周坚吧?”
“嗯?我看看。”
斥侯头目闻言心头莫名地跳了两下,连忙探头张望,就见荆州军阵前,一骑白马,穿锦袍的武将正缓缓侧马前行,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虽然看不清楚面貌,但依旧可以看到那武将不时地以马鞭指指点点,有股子颐指气使的味道,等再看到那面锦旗上大大的‘周’字,斥侯小头目心脏跳动地更快了。
其他的斥侯兵不识字,但这个斥侯小头目却是识字的,不然也当不上头目了。
那个大大的‘周’字,分明就是镇南将军,荆州刺史周坚的帅旗。
至于那骑白马,穿白袍的武将,极有可能就是周坚本人了。
斥侯小头目虽然睚有些机智,但毕竟不善权谋心计,见了这番景象,急利攻心,先入为主下立刻就判定,那骑白马,穿锦袍的必定就是周坚本人。
“大人,要不要来点狠的?”
有斥侯兵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兴奋地两眼放光道:“要是能干掉周坚,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刘益州肯定会重重有赏。”
“是啊是啊,大人快下令吧!”
其余的斥侯兵也都兴奋起来,好似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脸红脖子粗。
斥侯小头目亦是砰然心动,犹豫了下,随即把牙一咬,低吼道:“机不可失,干了。”
有斥侯兵叫道:“过来了,大人快看。”
斥侯小头目往下张望了一眼,荆州军的前部距离断崖下面还有不到两百步,当即连忙把手一挥,让众人全都躲了起来,低声道:“别乱动,一会听我号令。”
十余名斥侯兵连忙藏好身形,只等小头目下令。
而蔡瑁、张允、假周坚等人依旧没有发觉头顶有人,还在小心地催马前行。
很快,蔡瑁、张允、假周坚等十余人就到了断崖下面。
“快,给老子砸。”
斥侯小头目一声令下,十余名斥侯兵一拥而上,立刻合力将藏身之地前一块早前从上方弄下来的巨石推了下去,又将旁边的大石头搬起来,狠狠砸向骑白马的假周坚头上。
“将军小心。”
惊呼声炸响,有人发现了头顶的异状,连忙大吼提醒。
蔡瑁一惊,只觉头顶似阴影盖了下来,急抬头张望时,就见一块足足两块门板大小的巨石已经从天而降,狠狠地砸落下来,当时就骇的心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身后假周坚,连忙连滚带爬地翻下马背,就要往旁边躲。
张允也几乎在同时发现了不妙,和蔡瑁不差先后的翻下马背就要避开。
“呔,蔡瑁、张允速速护驾。”
假周坚却夷然不惧,厉声大喝一声,竟然从马背上扑了下来,舍身就往蔡瑁扑去。
两人相距极近,还不到五步,蔡瑁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假周坚扑在了身上。
“你……”
蔡瑁刚想往旁边躲,就被假周坚仆倒在地,气的眼角差点裂开。
说来话长,实则这一切不过在瞬间发生。
注在蔡瑁、张允翻下马背,假周坚从马背上扑向蔡瑁时,巨石已经从天砸落,轰的一声砸在了仆倒在一起的假周坚和蔡瑁身上,直接将两人砸成了肉饼。
张允离的蔡瑁最近,刚刚翻下马背,还未来及得避开,被砸落的巨石擦了一下,登时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大口吐血,再也站不起来了。
很快,又是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将张允砸成了肉饼。
狭窄的驿道上顷刻间大乱,蔡瑁、张允身边的十余员心腹校将和数十亲兵不是躲避是摔落山崖,就是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成了肉饼。
前军大乱,惊慌之下连忙往后撤,后军不知发生了何事,两相一济,狭窄的驿道上立刻乱的一发不可收拾,不时地有人惨叫着掉落山崖,魂断深谷。
直到有领军小校定下神来,才连忙大声吆喝着,组织兵卒缓缓往后撤退。
山崖上。
“大人,周坚被砸死了。”
有斥侯兵兴奋地大声叫喊,随即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穿云而上,一箭射穿了那名斥侯兵的咽喉,其余的斥侯兵吓的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缩了回去,不敢再冒头。
斥侯小头目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也兴奋的咧嘴直乐,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那骑白马的家伙和一员荆州大将被砸成了肉饼,死前还大叫着蔡瑁、张允护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