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家饭桌上,谢朝云先前猜测得一点都没错,沈立冬听到言老先生问起她酿造的美酒,虽然心里头明白是谢朝云这厮在打她那些美酒的主意,可是她还是大方地拿出了五坛的好酒出来,一坛桃花酒,一坛屠苏酒,一坛葡萄酒,一坛青梅酒,一坛海棠酒。五坛好酒品种不同,味道也别有滋味,不说言老先生喝得不亦乐乎,其他众人也是喝得越来越有精神。
只是这些酒虽然不易喝醉,但是如此狂饮下去,自然也是会醉人的,沈立冬眼看着他们一个个酒意上头,双眼朦胧,脚步不稳,却还在拿着酒杯碰碰碰地碰撞在一起。
“好酒!再来一杯!”不知道谢朝云是不是特别爱好红色,喝酒挑选的也是红艳艳的葡萄酒,酒色入杯,光泽若透亮的若红宝石那般,光滑明净,宛若曲曲折折的石榴红汁。他晃悠着杯中的妖艳之色,身形不稳地靠在沈文轩肩上,一双绝世桃花眼眸,醉意朦朦,就那样搭在沈文轩的肩上,碰撞着他手中的海棠酒。
“沈兄,再喝,不醉不休!”
“谢兄,你今晚喝多了。”沈文轩酒意微醺,双眸如墨。
“怎会喝多呢,自是不会喝多的,若是醉了便好了,只是不醉,该当如何呢?”谢朝云眼角微挑,眸色越发深邃迷离。
沈立冬看着谢朝云如此倚靠在沈文轩身上,见他们二人眼神时不时地对视在一起,自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转而飞快地作出了决定,趁着大哥沈文轩去敬言老先生酒的时候,沈立冬快步地走过去,将谢朝云给拉了过来。
“朝云哥哥,你好像喝醉了,冬儿带朝云哥哥出去醒醒酒吧。”绝对不能让谢朝云这厮算计上她家大哥,一定要让这妖孽离大哥远远的,要不,大哥被他拐成歪的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想着如此,沈立冬顾不得许多,拉着醉醺醺的谢朝云出了正堂,将他带到庭院里头,让他吹吹夜间的冷风,醒醒脑子。
而后沈立冬似想起了什么,趁着谢朝云没注意的瞬间,意念一动,从空间取出了一瓶醒酒药水,抬起昏昏沉沉的谢朝云,伸手捏住他的下颚,将一瓶醒酒药水直接给谢朝云灌了下去。
如此,他也应该清醒了吧。
沈立冬想着,她都给他灌下效果绝佳的醒酒药水,这会儿谢朝云也该脑子清醒了,人也清醒了才对。
为何此时的谢朝云,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看着似醒非醒,似醉非醉的样子,难道她的醒酒药水出了差错?不可能啊,或者说谢朝云的体质不同常人,因而她的醒酒药水对谢朝云就无效了呢?
沈立冬想到这个,懊恼地在原地跺脚着,如此,她该拿谢朝云怎么办呢?
要不,就任由着谢朝云躺在这冰冷的地面上,等他酒醉清醒了,他估计就会自个儿爬起来回谢国公府去了。
沈立冬一旦做了这个决定,便马上起身,准备回正堂去了,只是走了没几步,沈立冬回头看着谢朝云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晚风吹着他绯红的衣袍,吹乱了他一头如墨的青丝,她分明看到他身子骨缩卷了起来,似察觉到冷意了,只是人还未清醒,双眸依旧紧紧闭着,唇瓣微微张开着,酒气袭人。
沈立冬见着谢朝云这番模样,眉头紧紧地皱起,她轻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忍心如此放任谢朝云在冷风中吹着,毕竟这样睡着了,很容易得风寒之症的。
想着,沈立冬宽下了身上大红羽缎的披风,轻轻地盖在了谢朝云的身上,又坐在了他的身侧,双手托着腮帮子,侧目朝谢朝云的一张睡脸看去。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酒醒呢?”沈立冬喃喃低语着,声音很低很低,晚风一吹,吹在风中,似很快就散去了,了无痕迹。
那躺在地面上的谢朝云,似有意识一般,忽然卷了那大红羽缎的披风,整个人都埋在了里头,完美的薄唇,弯弯而动,弧度轻轻扬起。
沈立冬在谢朝云旁边坐了一会儿,等着谢朝云醒来,他却似进入了梦想,睡得极为香甜,近距离的沈立冬,自然听得到谢朝云那熟睡的呼吸声,轻柔地像是平静的海面,休憩的时候总是会异常地安宁,分外地温和。
就如同现在的谢朝云,一旦睡着了,可以看不到他那双绝美桃花眼眸里头闪烁的危险光芒,也可以忽略他阴险狡诈的算计,如此时刻,她倒是可以不用防备着谢朝云,现在的他,就跟心思透亮的婴儿那般,纯净清澄,干净得仿若哗哗清泉,沁人心脾。
“也许,你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令人心安。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总是太过危险。”沈立冬蹲身在谢朝云的旁边,声音低低地说着,她望着谢朝云这张魅惑世人的妖孽脸蛋,此刻因为醉酒的关系,似沾染了胭脂那般,红得令人迷醉。
唉。
沈立冬不知道为何又轻叹了一声。“像你这样的绝世容颜,为何偏偏喜好男风呢?若是喜欢的是女子的话,他日出现一个绝代佳人,那时站在你的身边,配上你这样的倾城容颜,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只是,现在的你,终归是可惜了呢。”沈立冬指尖微动,轻轻地拂上谢朝云的容颜,忽而指尖停顿在那完美的唇形上。
她像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唇角弯弯,莞尔一笑。“话说,当年三岁的我,因为气恼不过,所以赌气似地亲了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之事,让你讨厌女子亲近呢?若是果真因为那件事情的话,冬儿可是罪孽深重了哦。若是真的因为当年之事害你娶不到媳妇的话,冬儿可怎么赔给你才好呢?”沈立冬自说自话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忽而对着睡着的谢朝云贼贼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