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婶破口大骂:“谁抢你屋子了?老娘住这儿是政府安排的,你个疯婆子有意见找政府说去?别在我家门口闹,还抱着你男人的骨灰坛子,你这是想放无赖啊?老娘可不怕你!”
陆姨也气得不轻,跟着骂道:“你有意见不要同我们说,有能耐你抱着骨灰坛子去街道闹啊,还说我们是强盗?我看你才是土匪婆嘞!”
“就是,土匪婆,不要以为死了男人就有理了,你男人死了同我们又没关系,要怪只能怪你的儿女没本事,连自家老子都养不活,活该他要吃盐卤……”
旁边的黄梦娣听得真皱眉,她朝对面无地自容的徐光辉瞅了眼,心里对这个瘦小的男人十分同情,她不满地打断了黄婶:“姆妈,死者为大,你少说几句。”
黄婶三角眼一竖,火大地就要骂过去,黄梦娣父亲狠狠瞪了她一眼,黄师傅赔笑道:“徐家阿嫂,你家徐师傅出事,我们都是蛮伤心的,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这样闹让徐师傅走也走得不安心是吧?你看还是早点让徐师傅入土为安的好,你说对不对?”
黄师傅边说边递给徐婶一个白包,黄婶看得眼睛都要出火了,吼道:“凭啥给……”
“闭嘴!”黄师傅人虽干瘦,可一家之主的威严却是不容小觑的,黄婶立马就不敢吱声了,满心不甘地瞪着那只白包。
徐光辉忙道:“黄叔快收回去,今天这事是我们失礼了,对不住。”
“失什么礼?你个败家的滚一边去,人家说的真没错,都是你没用才让你爸死不瞑目!”
徐婶出手如电抢过了黄师傅手上的白包,一肚子气全发到徐光辉那儿了,这个可怜的后生脸涨成了紫红,眼睛里的血丝似是要迸裂了。
伤心加上自责,让这个瘦小的男子快承受不住了,他也觉得是自已太过无用,才让父亲喝了盐卤自杀的,徐光辉痛苦地闭上眼,一行血泪流了下来。
徐小莉还是心疼大哥的,她不满喝道:“姆妈你胡说什么?要不是大哥每天辛辛苦苦挣钱养家,你连饭都吃不起了,爸爸他走了,大哥比谁都要难受,你干嘛要和别人一样拿刀子捅大哥?”
徐婶被大儿子面上的血泪吓了一跳,虽然嫌弃大儿子没本事,可她也知道现在的家是徐光辉撑着的,要是老大也倒下了,她可是真连咸菜都吃不起了。
黄梦娣站出来说道:“徐叔去世我们都很难过,可徐婶子你这样闹是没用的,我们住在这里是政府安排的,你有意见只管去找政府,只要政府通知我们搬,我们自然是会搬的。”
陆姨喘了口气,气道:“对,只要政府有通知,我们一定搬,一分钟都不多呆,现在没有通知,我们住在这里正大光明,你要是再闹,可别怪我们报公安了。”
陆姨丈夫扯了她一下,提醒她不要刺激徐婶,这个相貌忠厚的男人也拿出了一张白包,递给了徐婶,说的话同黄师傅差不多,徐婶来者不拒,全都收下了。
她抹了把泪,斜眼看了眼黄梦娣,突地阴阳怪气道:“我说是哪个姑娘口才这么好呢?原来是黄家的老姑娘嘛,外头闯了这么多年江湖,口才不好才怪咯,我听说边疆那种地方男人女人都是睡一张床上的,啧啧啧,一起睡五六年,比真正夫妻都要感情深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