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牛?你以为我这名字是咋加上去的?可不就是石大牛这王八蛋搞的鬼,秀英你也同建国说声,让他小心着点石大牛。”沈家兴叮嘱周秀英,刘建国和石大牛算是同一系统,建国那小子心实,肯定弄不过石大牛那坏心肝的。
周秀英气得面色铁青,骂道:“沈家宜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怎么就忘了沈叔您的养育之恩了,一点都不顾念兄妹情了,呸!”
沈家兴面色黯然,叹了口气,亲人的反目和背后捅刀子,比那些外人打他骂他更让他疼啊!
周秀英又交待了几句,无外乎是让沈家兴多备些厚衣服,眼看就要入冬了,Q省那里可是能把人冻成冰棍的。
“沈叔,您这一走,娇娇怎么办?我听说沈念之张玉梅这两个白眼狼也同您断了?”周秀英看了眼沈娇,担心问道。
沈家兴平静道:“没事,我就当没生过他们,以后娇娇就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了,我想带着娇娇娇去Q省,我们爷孙俩一块。”
周秀英的眼眶又红了,同情地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老的老,小的小,沈叔的日子可咋过啊?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沈叔这么好的人,竟让他受到这么不公正的待遇!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她得痨病,家里的钱也全给她治病花光了,可还是不见好,亲戚朋友都劝爹妈放弃她,别浪费钱了。
后来还是沈叔打听到洋人那里有一种西药,叫链霉素,专门治痨病的,打几针就能好,可是非常贵,且因为当时正是打仗的时候,这种药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没人敢去买,也没人敢卖,一个不小心就要丢了命。
最后沈叔冒着生命危险托了当时海市的青帮头子弄来了几支琏霉素,阿爹说,当时沈叔花了十根黄鱼,后来也是沈叔自己拿了针筒给她打的药,她这条小命才得以保住了,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现在。
阿爹常说,她这命就是沈叔救下来的,所以,这恩她一辈子都记着!
只恨现在的她看着沈叔受苦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这心里就跟刀割一样疼。
“沈叔,娇娇这么小哪能跟着去,这样吧,让娇娇住到我家去,您只管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着娇娇。”周秀英诚心诚意道。
沈家兴感慨万千,周家人的仗义让他已经冷冻了的心暖了些,旁边沈娇开口道:“谢谢姨,我不怕吃苦,我要跟着爷爷照顾他!”
“Q省那里是真的很苦,娇娇你能吃得消?”周秀英有些怀疑,沈娇以前过的啥日子她可是看在眼里的,让个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娇小姐去Q省那种地方生活,打死她都不敢相信沈娇能适应!
“能,只要能和爷爷在一起,我什么苦都不怕,我能做很多事情,还可以给爷爷烧饭洗衣服!”沈娇坚定地说着。
沈家兴感动地摸了摸沈娇毛茸茸的脑袋,说道:“就让娇娇跟着吧,好歹咱们爷孙俩死活都能在一块。”
周秀英忍不住捂脸哭了起来,匆匆地擦了把泪,从怀里掏出一把粮票,她将票塞到沈家兴手里:“沈叔,别的忙我也帮不上,这里是我换的全国粮票,到Q省也能用,您先用着,以后我再给您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