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1 / 2)

若琪应声拿着药草去月希住处熬药。

月希不在屋内,之前听闻月希作为月宜村当家的,每日必做的就是挨家挨户地去处理家长里短的小事情。

云洛听到她的脚步声,便招手道:“过些日子我们便离开。”

“你眼睛看得见?”

“不然呢?”

“那你身上的伤?”

“养得差不多了。“云洛微眯着眼睛,对上她,“这几天替人看病没露馅吧?”

“钟亦如都能被你拿来说,我就知道这个月宜村不简单。”

“你认识她?”

“这可是江湖人心中的梦中仙姑,初来乍到月希说我是她弟子的时候,我差点把我嘴里的鸡给吐了出来。”

云洛唇角一挑,“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其一,三十六户人家是姑娘;其二,这里的姑娘体质都很差,经常生病;其三,他们对你有非分之想,我猜这是你急着走的原因。”

说完,便见对面的俏公子面色一怔,叹气仰躺在床榻上。

不一会儿,月希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南。

小南一见若琪,满面喜色,直牵着若琪的手:“正找你呢!熬药的事交给云姐姐吧。”

月希笑着摆摆手:“我来熬药吧,听说你早上把小南的肚子治好了,她呀,是应该好好感谢你一下。”

被拉出来的若琪问道:“带我去哪儿?”

“我跟我的姐妹们说过了,瞧,那拨子人就是,得赶紧把你抢来,省得舒她们下手。”

站在不远处确实有一群人,瞧见若琪被拉了出来,个个喜形于色。

里面有一个脸蛋红彤彤的,叫迎霜的,若琪印象最深。

她一脸羡慕地看着若琪排练时做的动作。

迎霜身材娇俏,却总也做不好。

若琪环顾四周,尽管大家都很认真,可是很少有人能把动作做标准,有些姑娘看似年轻,连腰都弯不下去。

“唉——”迎霜看着俯首转圈的若琪,第三次发出叹息声。

“我跳这些动作也不知道对不对,我平常都不怎么跳舞。”若琪忍不住轻声答道。

“不错了,不像我们,腿抬不高,腰也弯不下去,这已经是极限了。”迎霜很认真地解释道,“过不了多久,你肯定也会像我们一样,那时候就不奇怪了。”

正说着,前面有一个姑娘“哎哟”一声回头看向她们:“我腰闪到了,若娘子,麻烦帮帮我。”

若琪正欲向前看看情况,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嘻笑,是舒舒她们。

三四个女子含笑走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书卷,打扮也是文气脱俗。

“我就说小南每次都编那么难的动作,还当大家都是杨柳细腰呢!”

舒舒一眼便看到若琪,示意身边一个秀气的姑娘上前。

那秀气姑娘唤怀屿,将手中一册诗卷塞到若琪手心里,亲切道:“若娘子不妨与我们吟诗作对,一周后的冬雨日里尽显我等风采。”

“冬愿日?”

怀屿点头:“每过一季,我们月宜村便庆祝一番,而且今年,”她说着瞧了眼舒舒,弯唇一笑,“又有不少津津乐道的事情要庆祝,若娘子前阵子腿伤未愈,跟着我们比较适合。”

几句话说得有条有理,让人无法反驳。

小南众人自知说不过这群“才女”,只得作罢。

“我以前从不接触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尽管自己目前是个香饽饽,若琪还是一边跟随着她们,一边忍不住解释道。

“不识字?”一旁的怀屿轻呼,看向一旁的舒舒。

舒舒愣了一瞬,果然江湖名流不拘一格,做医者得会治病但不认字,可是头一次听说,难怪写方子的事一直由阿禾代笔。

事以至此,为了显示自己对若娘子绝无轻视之意,舒凑上前,说道:“没事,我们这几日多读几首名篇大作给你,你只需要背出来就行。”

看着这些热情期待的眼神,若琪身负重任地点点头。

正欲接话,便瞥见山间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紫红色粗细衫,伶仃地站在大树下,许是站了些时刻,与若琪的眼神相会后,会心一笑,拿着地上的竹筐,欲继续赶路。

若琪便也收回目光,和舒舒她们向前走去。

“这里除了诗词、舞曲,还有什么有意思的?”

“有制香、唱曲但是我们诗词班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村里头有脸的才有资格进。”

身旁一个小丫头笑着回应:“是不是,舒舒姐?”

舒舒嗔怪地看了眼小丫头,摇摇头:“什么叫有头有脸,不过是月姐姐喜欢诗词,与我们更愿意亲近罢了。”

“那阿禾呢?”若琪忍不住开了口,转头看向阿禾离开的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怀屿不以为然:“若娘子与她在一个屋檐下,还是少与她接触的好。”

“为什么?”若琪蹙起眉头,“她人挺好的。”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慢慢变老。”怀屿刚接口,便被舒舒瞪了一眼。

怀屿便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舒舒含笑拉起若琪的手步入一个放好纸墨书画的雅阁:“若娘子慢慢便会明白的。”

诗词班子为了几日后的冬元日可算是耗费精力,在对若琪短期的培养上也矢志不渝,每每若琪拖着沉重的步伐和疲惫的身躯回到医馆,阿乐背对着她,早已睡下了。

这一日,若琪实在忍不住,扒拉到刚刚躺下的阿乐身边。

“喂,阿乐,你说怪不怪,舒舒那么聪明的样子,竟然背一首诗要花好几天,还有那个怀屿,总说自己学问如何如何好,拿起笔手都在颤抖。”若琪摇摇头,“感觉她们都像个老太太一样”

说着说着,她瞄见背对着的阿乐,肩头抖动着,一声声压抑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的灵魂深处艰难的一丝丝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幅浓浓的悲哀,连屋外洒进的月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第二日,若琪来到云洛面前,不禁叹息此事。

“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编排成一个治病的了?”

“因为大家都在排挤医女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