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风虽是因为主子这十几年如一日从来没变过的,喜欢调侃喜欢戏弄的性子而感到无奈。
但心中莫名就对叶风回有着更沉重的感激,路长风很清楚,自己此刻心中的这些紧张,倒是因为叶风回这诙谐的态度而得到了缓和。
她总是这样,仿佛心里有一面镜子,能够清楚照见别人的情绪,然后就能够清楚知道别人想要的是什么,是鼓励,还是安慰,是劝导,还是开解。
又或者就是这样,看似随意的调侃,让人放松下来。
“那我就多谢主子帮忙了。”
路长风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不管怎么样,主子就不用担心我了,你们一路小心,好去好回。”
他心里还是那句话,哪怕对方是露娜,哪怕他死,也绝不会丢了驻点。
只是这话,路长风不用一直挂在嘴边说了,身为武将,很多觉悟心里有就可以了。
结束了连音之后,路长风就有些紧张了。
他坐立不安的,原本还泡了壶茶打算喝的,刚才被叶风回的连音给震惊得杯子也洒了,壶也摔了。
此刻就坐立不安地在寝帐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手在身侧搓来搓去的,动作丝毫不难看出他此刻焦灼的心境。
路长风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还记得当初和露娜分开的时候,她在他头上落下了一道印刻,说是一种契约。
他还记得当时露娜说了,她给他的这个契约,是最高契约。
同生共死。
如果他死了,她也活不了。
所以路长风清楚知道,自己死了,她也活不了。所以他才那么有底气地说,自己就算死,也不会丢掉驻点。
和她见面之后,最不济不过就是和她一同赴死罢了,这于路长风而言,并不是最坏的结局。
想见不能见才是最坏的结局。
路长风搓了搓手,就叫了自己最得力的心腹将领进来。
年轻的将士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模样,正如路长风是叶风回一手提拔带起来的,这个年轻的将士则是路长风一手提拔带领起来的,对他忠心耿耿唯命是从。
“大人!”
喻仓恭谨地单膝跪下,握拳抵在胸口,“有何吩咐?”
路长风垂眸看着他,“喻仓,你起来吧。”
喻仓站起身来,年轻的面容很是英气,带着笑容。
“让你的人都准备一下。”
路长风说得不疾不徐,声音里有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淡然,“可能至多几日,咱们就要应敌了。”
“大人!”喻仓有些难以置信,眼睛瞪大了几分,“消息属实?”
路长风轻轻点了点头,“只不过,上头的命令,咱们只需要守住这据点就行,防为主,攻其次。所以我打算就带着我们手下那些人,无需动用大队伍。”
轻骑支部虽说是支部,但是兵马数量也是不少的,只不过相较于中军大营较少而已。
而所谓的路长风手下那些人,其实人数并不算多,也都是一些赶赴加索的夜冥军,除去在游骑营那些,就是轻骑营里的这些了,数量不多,这次路长风带领的轻骑支部出发之前,将中军轻骑营里的所有曾经的夜冥军士兵都抽调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