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弥燃已经一瞬间就有了答案，他轻轻抬手，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轻穿过额前垂落的发丝，附上了自己的眼皮。

只一瞬间，眼前仿若又闪回了那个画面。

猩红色的空气里，血红色的巨怪脚下，矮小纤细的身体，摇摇晃晃走来。

血红色的眼睛，苍白的面容，唇角的笑容。

落在他眼皮上的柔软指尖，灌输而来的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的力量。

她最后的抱歉和温柔。

封弥燃唇角紧抿，眉头紧皱。

看着他此刻的表情，千陨有些明白了，抬手按了一下儿子的肩膀，“是那个姑娘留给你的力量吧，她最后的力量。”

“不止是力量。”

封弥燃摇了摇头，“好像，她留给了我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如果只是力量，那就是无根的水。

但是，却不止是无根的水这么简单。

她留给他的，像是本源之类的东西。

不，不是像，就是本源。

“她把本源全留给我了。”

千陨一怔，本源……？

那个丫头，在那个时候，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了。

封弥燃并没打算过多讨论这个，只抬手指着那个方向，“她有着非常人能及的感知能力，如果配上她独有的阵术，感知的范围会更大，我不会那些术阵，所以，也就只能这样凭感知力了，就在那边。”

封弥燃没当下说出来的是，因为妮洛是魔神血统的后裔，他拥有的是魔眼。

她的力量仿佛能给他不一样的效果。

他的感知，是更直接的。

不是感觉到，而是……一旦感觉到了，似乎就能看到了。

分明隔得还有这么远，但是，模模糊糊已经有了影子，像是海市蜃楼，但能够看清楚方向。

魔族的船队。

“那，走吧。”

千陨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

空中的两个黑影，速度很快地朝着一个方向赶了过去。

只是天空海洋都太广袤，看上去，两个黑点动得并不快。

在魔族船队为首那艘大船上，凝重的气氛，是从那四个执法队的大人们重伤回来之后，就一直持续着。

船队的魔族全部都处于警惕戒备的状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为首那艘大船的主舱里，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模样的魔族战士，身形高大一身黑色的轻皮甲，眉目极其凝重，额头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霜白大人……”

飞烈眉目凝重，转眸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霜白，还有霜白身旁的星汉，“星汉大人……”

他们两人的伤势虽说也重，但相比起来，算轻的了。

星汉很紧张，马上就冲到了床边来，“如何？星渊怎么样了？你不是修生灵之力的，医术不错么？”

他很紧张地问了一句，不想承认飞烈此刻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为难的表情，可想而知，星渊的状态并不好。

“暮夜大人的伤势，应该很快能恢复，但是星渊大人……伤得太重了，我想，恐怕只有回族内，找医术最高的辉夜长老才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