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父亲王抗美说他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只是才理出来一些头绪,只知道跟圣教是有些关系的,但是前因后果却无法真正串联在一起。
想起那处总是长满紫色秋萝的坟头,那泛黄照片上笑得那般天真烂漫的姑娘在那里沉睡了几十年,李云道便心中微微有些酸楚,其实她应该有更加美好的人生,若是当年她碰到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王抗美,也许此时此刻,她还能在那森林的边缘,踏着青草,摘一朵秋萝插在耳边,唱着那婉转轻盈的山歌。
有些事情,会永远被历史的尘埃掩盖。
有些事情,却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步一步地揭开面纱,露出本来的面目,哪怕那里是面目疮痍的伤口,但真实总是要好过虚
妄。
出门时,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霍去病换了一身正装,这才注意到,这个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的高材生其实除了司机兼保镖,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可以做。
只是,眼下可能时机还不太成熟而已。
“先生,去哪儿?”见李云道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不说话,霍去病恭敬问道。
“哦,去首都国防学院。”李云道这才反应过来,微笑说道,“去病,当司机和保镖无聊吗?”
“还不错。”车子启动时,霍去病也笑着回答道。
“不会觉得屈材?”李云道问道。
“屈材只针对有才而无处施展的人而言,我跟在先生身边,随时都有很多机会,所以谈不上什么屈材不屈材!”霍去病自信地笑着道。
“你自己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吗?”李云道又问道。
霍去病不假思索道:“打算过。”
“哦?说来听听!”李云道来了兴致。
“助先生打下一片大大天下,去病为你驻守一方!”
李云道刚刚喝了一口纯净水,闻言差些一口全喷出来:“这……这谁给你灌输的?我家老头?”
霍去病摇了摇头:“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宿命。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因为红狐先生从小便教导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只是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就像李牧为赵守北门数十年不破,李药师注定三千铁骑破突厥,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李云道一时间哑口无言,长久才道:“你这宿命论从哪儿听来的?”
霍去病微笑道:“红狐先生从我很小的时候,便给我讲述了很多华夏战神的故事,我欣赏武帝麾下那位与我同名的猛将,霍去病能成名,除了因为他有个舅舅叫卫青,更重要的原因是有个赏识他并在他十七岁时就封他为镖骑大将军的主子。所以,一个人成功有内因,还也必须有外因。红孤先生用二十年时间帮我铸就了质变的内因,二十年后,先生您便那个外因了。”
李云道微微一笑:“去病,我发现你一个很好的演说家!”
这回,这个身高直追李弓角的年轻人居然腼腆地笑了起来:“先生,我其实小时候很不爱不说话,后来是红狐先生鼓励我经常在公开场合演讲,所以如今才变得这般话痨。”
李云道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比起现在,你更适合在红门内执守一方。”
等红绿灯的时候,霍去病笑着回头道:“那去病便静候先生问鼎。”
李云道微笑摇头道:“当年李牧死,赵国亡,所以李牧困守赵国北门数十载,我是远不如李牧那般重要的,但处境其实也大差不差,既然答应了老爷子坚守国门,那便就是哪里也去不了喽,更不用说接手新红门内的那些事情了!”
霍去病微笑沉默了片刻,说道:“凤驹少爷还太小,有些事情,其实还是得您亲自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