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笑了笑,指着手中的那些首饰问道:“有没有特别有纪念价值的?”
“这条项链,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不用如果用它能救得了父亲,我相信母亲在天之灵,也是会理解我的。”
李云道将那条很明显有些岁月痕迹的铂金项链挑了出来还给吴羡华,而后掂了掂手中的东西:“换你来开一会儿,我周边转悠一会儿,马上回来。”
很快,吴羡华就发现这辆从街头顺来的车被被褥、盆子一类的家什塞得满满当当,乍一看,倒是还真像是出城去逃难的普通缅光家庭。
“你……你用我的首饰就换了这些东西?”虽然知道李云道在做什么,吴羡华还是觉得有些不值,毕竟那些都是价值不菲的首饰,“你早说你要换这些被褥啥的,我直接给你现金了,我身上有现金!”
李云道笑了笑,又重了一遍刚刚的话:“这是战争!你觉得在战争期间,你的那些纸一样的现金,还有人要吗?你那些首饰是硬通货,你信不信我刚刚要是拿你所谓的现金去买这个东西,我估摸着连个盆都买不回来,你难道没听说这两天缅光的通货膨胀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了吗?”
吴羡华在美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自然很清楚李云道话并非危言耸听,战争期间能让人活下去的一切直接资源都是最宝贵的,而以往人们为之争抢甚至打破头的钞票现金,倒真的成为了一堆不值钱的纸币。
“你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李云道坐上脚下还塞着一张小板凳的副驾,看着前方绵延数里的车队,叹息道,“所以我向来不太支持你们这种类型的变革方式,太粗暴了,最后最受伤的还是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
趁着车队缓慢移动的时间,吴羡华试探着问李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云道耸耸肩膀:“不是介绍过了嘛,我是查尔斯的朋友。”
吴羡华问道:“你来我们缅国做什么?”
“你信不信,半个月前我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出现在缅光,还跟你这位光复军的女少校开着一辆破本田,载着一车放在我们华夏不值五百块的家当,夹杂在一群难民潮里艰难前行。说实话,谁要是半个月前这么告诉我,我一准儿是不信的,可是这就命运,有时候来得太快,根本就容不得你反应。”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来缅光做什么?”
“就像这些普普通通的缅光百姓,前天上午他们很可能还沉浸在某种节日的喜悦里,不到几个小时,他们以往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那些曾经的期翼与梦想,也在瞬间被炮火撕扯得粉碎。”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我是个好人。”
吴羡华一阵无语,皱眉打量身边的华夏男子,又想起刚刚他找衣服和偷汽车时的所作所为,摇了摇头道:“你不想告诉我没关系,但我大体上也猜得出来你是什么人了。可是,你跟查尔斯是朋友,难道说查尔斯的背后是他们华夏人?”她虽然在尝试着分析和猜测,但是却一直都没落在点子上。
李云道笑着摇头:“我不是间谍。”
吴羡华轻笑:“你不要急着否认,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越是急着辩驳,就说明你越有问题。当然,如果你帮我救了我父亲,以往不管你做过什么,都可以一笔勾销。”
李云道苦笑道:“你倒是大度,但是却一下子就把我划进了某个特定人群的范围,这样不好,特别是在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的前提下,你这么说,我会觉得很委屈的。”
吴羡华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们这样的人很擅长花言巧语,目的却只有一个。嗯,其实我们光复军中很缺少像你这样的人才,如果能顺利地把父亲救出来的话,我可以向父亲进言,让他把你留在光复军里帮我们培养像你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