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力双眼笑得眯成一条小缝:“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正扮高深的小喇嘛被凑上来的李大刁民赏了一记脑门,李云道笑骂道:“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教宗活佛,反正你是我弟弟,这辈子这脑门子我是拍定了。”说着,又晃了晃手里的手拎箱,“这是一部卫星电话,费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疯妞儿嫂子安排人你处理的。想我们了,就来个电话。充电设施都在里面,对了,里面还有一个军用的笔记本,别一天到晚地就知道念经,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什么坏事。”
十力欣喜万分,接过迷彩手拎箱雀跃问道:“可以直接打你手机?”
“可以!”
“也能找得到弓角哥和徽猷哥?”
“可以!”
十力如同抱了真经般将那拎箱怀抱在怀里:“那就好,那就好。”
山下喇嘛的呼声越来越高,布尔汉已经上来过两趟,但他也知道小师父对于李云道兄弟三人意味着什么,也不敢催促,倒是让村里人做了几大盒的馕饼分发让村外的喇嘛。
“滚蛋吧。”李云道在小喇嘛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转身不愿再看缓缓下山的十力嘉措。
小喇嘛含泪笑道:“云道哥,我走了。弓角哥,徽猷哥,嫂子们,我走了。小凤驹,再见!”
小喇嘛缓缓下山,三步一回头,那唯一不愿送他下山的男子身影孤独,朝阳下显得有些佝偻和沧桑。
不知过了多久,山下喇嘛的诵经声渐弱,倔强得不肯下山送人的青年轻轻抹了抹眼角。
身后传来一声轻叹,那一笑倾城的女子轻声道:“想去就去吧,何苦强忍着呢?”
青年深吸一口气,开始往山下疯狂奔跑,身后女子连声呼道:“你慢点,注意安全。”
坐在绣着繁复经文的华盖软轿里,被喇嘛视作无上法师的孩子哭得像个泪人:“云道哥,弓角哥,徽猷哥……”
山道上,那倔强青年跃过无数山阶,跑过村道时摔了一跤,起身再跑,过了村口,又摔了一跤,起身又跑。
终于,他在山道弯处看到了已经到了盘山路上的僧群。
山风吹过,吹起遍布经文的轿帘,轿子里的孩子瞥见远处山道上的茕然身影,亦如当年抱着自己毅然下山般孤单而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