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妈,让他们先退开,我中枪了!”张凯钟大声哀嚎着。
第一轮交锋,铁门被炸开,但李云道毫发无损,己方损失一员干将,“人质”还双腿中枪,甄平似乎也没料到李云道会如此凶狠,电话的声音也慌乱起来:“李云道,我让我的人退走,你别伤害凯钟!”
李云道冷笑:“甄平,我的脾气不太好,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接下来的两粒子弹一定是射进张凯钟的脑袋,而不是大腿!”
甄平听闻张凯钟只是大腿中枪,似乎松了口气:“你别激动,他们会立刻撤下大坝!”甄平似乎隔空对外面的人下了什么命令,李云道只到那些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打量了一眼被自己一枪爆头的歹徒,竟是南亚裔面孔,看来甄平跟神秘组织的勾结的确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云道,你到底怎样才肯放了凯钟?”甄平果然被抓到软肋,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哀求。
“告诉我炸药的具体位置,我派人拆除了所有炸药后,我就会把人交给你。”李云道想了想,终于提出要求。
“你休想!”甄平咬牙切齿。
“砰!”又一声枪响,张凯钟吓得尖叫起来。
电话里的甄平也紧张了:“不要开枪!”
“不好意思,走火!”李云道冲张凯钟笑了笑。此时张凯钟才发现,这个年纪轻轻的副局长果然比传说中的还要难对付,似乎这家伙比杀人如麻的匪徒还要心狠手辣。
张凯钟终于下定决心,冲着李云道手里的手机吼道:“妈,这家伙是个疯子,他真敢杀人!”他刚刚眼睁睁地看着李云道一枪就击毙了来迎救自己的同伴,而且面对尸体微笑如常,他也杀过人,所以他知道,李云道肯定不是头一回开枪杀人,而且他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副局长似乎比自己更享受这种杀人的感觉。
“甄平,你是生意人,所以咱们得公平交易,你把安放炸药的位置一个不拉的告诉我,等排完炸药,我就把你儿子还给你。”李云道循循善诱道。
或许刚刚那一枪和张凯钟的吼声起了作用,甄平终于叹了口气道:“炸药的确是我派人安放的,但具体在哪个点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当时我们选择的是整个地下通道的剪力结构点安放的炸药,炸药用水泥封在承重柱的正下方,你想要拆除那些炸药,除非切开那些柱子,否则……”
李云道闻言不由得微微皱眉:“承重柱的正下方?”他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如果整个地下通道全部炸毁,那么一整个四十七平方公里的白沙湖经济开发区都将变成一片废墟,到时候影响的不光光是大学城的三十万师生,整个区域内的六十万人都会受到波及。想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怒意,“甄平,如果这几千公斤的炸药真的炸了,我穷极这一辈子,也要让你们张、甄两家付出断子绝孙的代价!”
电话那头的甄平似乎并没有被李云道吓住,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接开口道:“当时命令是他们下的,但安放炸药的是我的人,我……我留了一手。”
李云道顿时精神一震:“什么意思?”
甄平知道自己戳到了李云道的痒处:“我等会儿让人把施工图发你,承重的位置都标注得很清楚,是我的诚意。至于后招,你必须先放了我儿子!李云道,说到底,我是吃西湖水长大的,我也不想后人让我生生世世跪立在西湖畔。”
李云道知道甄平的意思,西湖畔已经有了世人唾骂千年的秦桧,如果真发生波及几十万人的恐怖事件,甄平母子的名字注定要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我要跟上头汇报,等我消息!”李云道挂了电话,立刻联系在市局坐镇的,却不料接电话的居然是市委书记曲费清,不过想想也就理解了,恐怖分子都已经欺负到家门口了,曲书记作为家长肯定是坐不住的。
此时市局指挥大厅里乱轰轰的,市里几套班子的人全来齐了,这种情况下还能陪在市委书记的身边,康与之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重要过。
虽说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能把炸药的事情泄露出去,但是在场的官员大多数是西湖本地人,这两年白沙湖经济开发发展势头一片大好,有的人甚至把家都安在了开发区内,听到炸药的消息一个个都炸了毛,被收了一部手机,幸好很多部门的一把手都有另一部私人电话,偷偷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发短信让家人紧急转移。一个两个还好,哪怕他们吩付了家人不能走漏了风声,但在西湖本地,谁还没点亲戚朋友,一时间白沙湖开发区的居民全炸了锅,这种事情是家里当家的传出来的,晚上都是被市委书记紧急召走的,又岂会有假?
部分居民陷入恐慌,微博和微信朋友圈内很快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谣言,甚至有人说地下有人安放了核弹。网警第一时间发现苗头不对,向康与之汇报,康与之又转呈给在现场的曲费清,曲书记一看顿时就怒了,拍案而起:“搞什么东西!这种关键时刻,正是体现我们共产党人身先士卒的精神的时刻,绝不允许某些人混水摸鱼!”
下面有人想着:你曲费清是空降干部,家人亲戚朋友都不在西湖,开发区炸与不炸只跟你的乌纱帽有关系,我老爹老娘老婆孩子都在开发区的房子里住着呢,万一真炸了,我这乌纱帽戴得还有什么意义?这辈子奋斗的又图个啥?
正在这个时候,李云道的电话打了进来,康与之一看是李云道,知道一定有重要案情要沟通,马上将电话递给曲书记:“书记,云道局长的电话。”
曲费清刚刚拍了桌子发了火,正愁没台阶下,正好李云道电话进来,精神一振,拿起电话:“云道同志,我是曲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