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安凝视着李云道良久,眼前的年轻人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便一直保持着一脸和煦的微笑。 许世安能将一家从广州起步的小房地产公司做到年产值千亿的大集团公司,虽然这当中有官商勾结的因素,但也不能不归功于许世安识人善用,事实上如今的大横集团下除地产外,还有旅游、文化、体育、农业甚至乳业等横跨多个行业领域的产业,正是用好了人,许世安这个甩手掌柜才得以脱身有大把的时间放在女人的身上。许世安也不是没见识过那些跨省逃窜的大枭级人物,资本原始积累的过程原本就是一场血泪史,事实上数十个曾经的对手都被他用各种手段踩于脚下,这当中有好多次都是请黑道大枭出手解决的。他从眼前的青年身上看到了一股许久未曾闻到过的血腥味,南方的那位欧老爷子跟他交情不浅,私下曾经跟他讲过,如果碰上这类不要命的硬茬子,别硬拼,人命在他们眼中跟花花草草没有太大的区别。
想到这里,许世安不由得有些困惑,他想不通,齐褒姒如今算是上是全球知名的一线大明星,怎么会跟这种亡命之徒扯上关系的?难道说山东那个姓齐的真的敢豁出去京城的产业,请了这么一位凶神给齐褒姒保驾护航?
“兄弟,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的,走火了就伤和气了。”许世安的口气也软了下来,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我是谁相信你也应该清楚,不管是山东的齐南山,还是南方的欧蚍蜉,就算是当年叱咤东北的薄大车和薄小车,见到我都要给三份面子。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儿这事儿,我当没发生过,您放心地走,我许某人额外奉送五十万盘缠,咱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嘛!”许世安几乎一口就认定了李云道起码是身负数条人命的大犯,言语间客气得很——谁也不想被那种亡命之徒惦记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况且时不时他还要去那些个金丝雀巢中一度**,万一真被惦记上了,唯一的一点人生乐趣也要无疾而终了。
李云道微微一笑,看着许世安身边的两个保镖道:“蛇皮,老九,我的刀要不要还回来?”
许世安身边两个保镖顿时身子一颤,乖乖,真是这位爷啊?刚刚他就觉得眼前的青年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上回夜袭酒店的时候,李云道只穿着一件浴袍,一时间没能认出来。
蛇皮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上回那把三刃刀差点儿没要了他的命,去黑市医院居然没人敢拔刀,最后还是老九心一横,帮他拔了刀才留下一条命,现在一到阴雨天,后腰便酸疼得厉害。
老九也吃了一惊,仔细看向那青年,果然是那凶神,心中一个咯噔,怎么又撞上这位了?
蛇皮和老九早年救过南面欧大爷手下一位花棍级大人物,上回出事后两人觉得再干下去风险太大,经那位花棍介绍,将两人送到许世安身边,平时当保镖,碰上棘手的事情时,还能私下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许世安知道蛇皮和老九也曾是江湖上要钱不要命的那类人物,见他俩与那青年尤居然相识,更加认定这青年应该是一号江湖人物。
蛇皮认出李云道后,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条型的布包,看样子像是一块新手帕,托在手心,一层层掀开后,露出一把闪着寒光的诡异三刃刀。蛇皮双手托刀走到李云道跟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多谢不杀之恩!”
李云道的记忆力相当好,那晚跟老九和蛇皮也只是匆匆一个照面,而且此时两人都步枪换洋炮般地换上了西服皮鞋,但李云道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便是去年夜袭他的那对亡命兄弟,之所以对他俩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两人在大难临头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肯独自脱逃,义气这种东西在如今的社会已经如珍惜动物般面临灭绝,更不用说同生共死了。
李云道接过三刃刀,诡异的刀身入手后便是一道炫目的刀花,五指间飞速旋转,看得蛇皮后腰又一阵发麻——这刀在他手上的时候,他也试着玩过,但刀刃太过锋利,几乎无从下手,每次想试试必定都以手指割破而告终。
李云道自小便和这三刃刀吃睡在一起,刀身的冰凉入手,顿时那刀就跟活了一般。
“好身手!”这回连阿彪也忍不住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