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小爷下来,我便既往不咎!”一道嚣张的声音穿破耳膜。
隐巳?
梅开芍站在楼梯口,看见大堂的房梁下挂着一团人粽子,粗壮的麻绳胡乱缠成一个蝉蛹,只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后脑勺。整个人倒挂着,不停地摇晃。
逍遥枫和影圣静坐在一旁的位置上,悠闲地喝着茶。而大堂的客人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有些胆大的生了玩弄之心,竟伸出手指往蝉蛹戳一戳,遂心满意足地离开。
“别碰我,当心我放毒物咬死你们!”隐巳红着脸,不停叫骂。
大堂随即响起一阵哄笑声,有人道:“黄毛小儿,你若真有本事,何苦受此等罪?快些回去找娘亲哭诉去吧,兴许练上几年,再与我等一论高下。”
“呸!你们是何人?怎可与我相提并论?”隐巳还嘴道,他瞪着逍遥枫,都是那个男人干的好事。他也不知哪里惹怒他了,竟强行将他捆绑起来,绑就算了,居然将他绑在客栈大堂下,招人耻笑,简直丢脸!
抱怨归抱怨,谁让他技不如人,潜错了房间,自取灭亡……
啪!
有人被当场拂了面子,登时暴怒,起身就要去教训隐巳,却被人私下按住,轻声劝了几句,方作罢。
隐巳见状无比得意,余光一瞥,看见梅开芍悠然自得地站在楼梯上望着他,当下便语出惊人:“娘亲,救我!”
逍遥枫喝到一半的茶顷刻间卡在嗓子眼,连连咳嗽。
影圣端着杯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他皱了皱眉,干脆放下杯盏,看向梅开芍。
隐巳那一声‘娘亲’顿时将大堂所有人雷得外焦里嫩,梅开芍顺利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梅开芍步伐微乱,身形一晃,险些滑下楼梯,可她面色沉静,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你方才叫我什么?”梅开芍走到隐巳的面前,目光清冷的盯着他,“娘亲?”
隐巳倏地浑身一颤,咽了咽口水,眼中挂着泪水,好不苍凉。但他脸皮厚啊,为了可以逃脱,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娘亲,他们欺负我。”
逍遥枫望着隐巳,意图要在他的脸上看出某些痕迹。他至今无法平静下来,梅开芍何时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而且,那个孩子与她,确无半点相像之处。
相比之下,影圣比较镇定。
“呜呜呜……娘亲不要隐巳了吗?”隐巳继续扮可怜,说哭便哭上了,与先前张牙舞爪的形象相比,相差甚远。
画风转换太快,那些看客消化不来,皆一头雾水的看着隐巳卖惨。
梅开芍被他吵得脑门发疼,浮梦扇一挥,便将他接入手中,拎着走到后院。
“你跟着我作甚?”梅开芍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可是想好了你的条件?”
“小爷救了你,以后便是你的主子了。”隐巳将麻绳丢在地上,愤恨地踩了几脚,“主子在哪儿,属下就得在哪儿,哪有属下不跟着主子的道理?”
“恩?不当儿子了?”梅开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捡一个便宜儿子玩玩也不错,打磨闲散时光,就当过过瘾。
隐巳噎了半天:“又想占小爷便宜。”
气鼓鼓的脸颊带着绯红的羞赧,十分可爱,梅开芍趁其不备,伸手掐了掐。
他跳起来拍掉她的手,后退了几步:“你……你放肆!小爷好歹是一个皇族,岂由你一介女流动手动脚?”
隐巳警惕地盯着她,脸红透如一个成熟的番茄,难道中原女子的作风竟如此开放吗?
要换了苗疆,凡是男女皆有诸多规矩。
“皇族?”梅开芍笑了笑,“我还是皇后呢?你信么?”
隐巳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身便往前走。
“你去哪儿?”梅开芍又将人拽到跟前,“我有事问你。”
“小爷肚子饿了,要去填饱肚子。”隐巳拍了拍干瘪的肚皮,十分应景的叫唤了两声,引得他又闹了一个大红脸。
接下来的局面,就变成梅开芍靠着厨房的门框,看着隐巳趴在灶台上大快朵颐。
吃相粗鲁,完全不像身为皇族该有的皇子范儿,梅开芍几乎要怀疑他是苗疆七皇子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
“昨日出现的那名女子,是谁?”梅开芍问道,那人身法像极了一个人,也恨极了她。
她可以肯定,那人一定认识她,而且还有一段不浅的渊源。
“谁?”隐巳咽下嘴里的肉,想了想,回答道:“丑女人?”
他抓过一个鸡腿,咬了一口,嫌弃地丢掉,好咸!
灌了几口汤,勉强冲淡了咸味,喘了一口气,继续道:“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