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命丧于暗渊入口之处,尸骨无存。
还有一位……则是十大妖主之中最年轻弱小的妖主,青蛇妖主。
平日里她最为温顺听话,性格可欺。
此刻却是成为了尊主杀鸡儆猴的手段,浑身鲜血淋漓以魂链穿体,悬挂与大殿中央。
一身得来不易的精纯妖血滴滴答答地渐在黑石地面上。
而阁内新揽来的一众小妖们得了尊主恩准,像是一只只贪婪吸血的蚂蟥一样,贴在地上舔舐着地面上滴落成一滩的血迹。
阿绾一身青裙被伤口鲜血染得斑驳而狼藉。
她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唇色惨白,平日里看起来那双温柔似水、充满智慧的双眸此刻也是虚弱垂闭着。
受尽酷刑的她,安安静静地闭着双眼,就仿佛睡着一般。
她身下聚集的小妖如一片黑潮,平日里哪有这等荣幸吞噬妖主之血。
今日难得尊主慷慨一回,他们的疯狂贪婪,地上那一滩妖血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分食。
可未得尊主号令,又不敢站直身子去撕扯魂链下的那副妖主身躯。
只得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继续用憧憬渴求的目光眼巴巴地看着御座之上那个高贵的妖尊大人。
其余妖主面色凝沉,虽然蛇妖主阿绾此刻模样甚是凄惨,可不足以入他们之眼。
他们更重视的,是殿前长道上,那一顶巨大烘炉鼎盛而沸腾。
光是这座烘炉之大,便已经占据了半座雄伟大殿。
烘炉之中翻涌着地狱浆流,热火喷溅。
无数妖类化形的,尚未化形的,皆在其中痛苦扭曲,相互撕咬,痛苦哀嚎之声宛若炼狱之中的烘炉。
熔去血躯妖身,煎熬出来的是万妖同哭的怨气,正是这森然戾骨的怨气,让他们失去灵智,同类相食,互相诅咒。
在青狐极度冷漠的双瞳之中,又有两名彼岸阁弟子,分别肩抗一人,大步来到烘炉旁。
“放开我!你们彼岸阁莫要太猖狂放肆了!我乃灵界风息族的八公主!你们胆敢如此对本公主!是想引起灵界战乱吗?!”
被禁锢一身气机扛在肩头的是一名模样年轻的女子。
她眉眼贵气逼人,五官姣好,一身灵裳象征着她不俗的身份,眉心熠熠的灵台,彰显着她非凡的血脉以及精妙的修为。
只不过,此刻却是因为那死亡的恐惧,而哭花了面容,惨白的一双容颜早已是面无人色。
在这里,她是粘板上的鱼肉,只会任人宰割。
那名扛着她的彼岸阁弟子冷冷一笑,面上不带任何怜香惜玉之情,漆黑双眸却是被某种更为火热贪婪的信仰所占据。
“真是好巧了,昨儿个我们抓来的一名女子在被投入炼狱烘炉前,也同你这般说了相似的话,只不过她并非八公主,而是六公主,瞧瞧,也真是难为她了,此刻还有气儿呢。”
在那名弟子的手指方位望去,女子头皮悚然,面色血色尽数被抽空,眼眶中的泪水簌簌狂涌:“六……六姐姐。”
在那沸腾的炼狱妖火之中,一名女子身躯已经熔了大半,半张与她有着七分相似的脸交织着恐惧的茫然,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呃……呃’嘶叫之声。
而周身,更有无数恶兽妖类,撕咬着她的身躯面颊。
利齿每一次扯开血肉,喷溅而出的鲜血犹如热油一般浇淋在浆流之中,妖火大涨而起。
而她那双极度茫然的眸子,也会在煎熬生食的痛苦之中,生出一抹深沉的怨气。
怨气腾腾,缠绕至烘炉白骨间,隐隐有着白骨相连,堆积成骨山道路之势。
那位风息族的八公主看到这一幕,骇得是魂灵俱撼,撕心裂肺的哭喊挣扎:“你们放开我!这哪里是什么灵界尊首彼岸阁!你们分明就是一群妖魔!食人的妖魔!!”
而另一名弟子肩头扛着的,是一名妖族青年,身穿黑羽大氅,一身实力不俗,看打扮倒像是妖界某方贵族势力的公子。
他早已被这副场面吓得前后失禁,面色惨白而绝望:“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并非灵界众人,我的父亲是妖界尊老!你们这样会挑起妖、灵两界的战争的!不!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
女子的哭喊声,男子的求饶声,并没有改变什么。
在撕心裂肺的凄惨尖叫之中,两人皆被投入烘炉之中,血骨焚炼。
很快便被其中冲天的怨气所侵蚀影响,双眸被怨气染得眼眶漆黑一片,在难分辨出眼瞳与眼白,丧失灵智理性,犹如野兽亡灵一般撕咬狂笑。
鹿妖主眸光平静地自烘炉之中的炼狱场景一扫而过,面上并无多大波澜,朝着御座之上那名女子毕恭毕敬道:
“魔种隐司倾已绶神灵天雨洗礼,纵然暗渊殿中有着冥烟果,可冥烟果珍稀,为殿主一人所有,万年以来,无一人能够成功战下整整一千万战功点这等天文数字,这一点阁主大可放心。”
“呵……”
一声轻嘲冷笑自青狐唇中缓缓吐出:“区区一个凤陨弃徒,如何能够叫本尊放在心中,只是……本尊要的,可不是一具尸体,且那孽逆,才是本尊真正的心头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