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恒入狱的第二天,得到消息的陶父第一时间给陶仁打来了电话。
电话中,陶父不断地询问陶仁是否安好,住在哪里,不断地道歉说不该将她交给陶恒照顾。虽然陶仁心中对父母有着不少怨言,但毕竟是生身父母。再者,前世父母被自己连累到了那样的地步,也没有放弃自己。自己又有什么权力怪他们呢?
因而,陶仁在电话中一个劲儿安慰父亲。告诉他自己很好,现在和闪电同住。
陶恒的事情解决后,陶仁心中却慢慢有了一些失落。这几日,除了晚上同住以外,陶仁和闪电其实交流很少。
陶仁每日都要上课。闪电一年到头难得有假期,自然是要和朋友们出去游玩,或者和家人团聚。等到她回酒店,已经深更半夜了。
每一天,陶仁都会熬夜等闪电回来。等闪电回来,俩人都累了。洗漱一下,也就睡了。根本没时间聊天。
想着之前二人的亲密,想着闪电对自己的安慰和呵护。陶仁心中五味陈杂。加上每晚睡眠不足,精神状态自然越来越差。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她的变化,自然瞒不过朝夕相处的好朋友。
“仁仁,你最近怎么了?”在食堂,王璐担忧地问道,“这两天你看起来好憔悴。”
“是啊,仁仁。刚刚上课,你居然睡着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过!”云曦也问道,“难道是因为之前你堂哥出事了?”
陶仁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事情?”王璐和云曦异口同声。
陶仁依旧摇头。性急的王璐几乎要蹦起来,被云曦一巴掌扇在头顶。
陶仁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以前一年到头也只能和闪电见上一两次面,最多周末打一个电话,也没有那么想念。最近每天都能见面,自己反而觉得牵肠挂肚。
如果说是之前,那是因为闪电能够给自己安全感。现在陶恒已经进监狱了,自己为什么还是那么渴望闪电的怀抱呢?
王璐被云曦打了一巴掌,也顾不上陶仁了,跟云曦吵了起来。干脆连饭都不吃了,二人又开始像往常一样,你一言我一句,互相揭短。
看着二人的互动,陶仁没有发现,自己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脑海中,少女晋江发出了叹息:“横竖闪电过几天就要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是这样吗?
浑浑噩噩地过完一天,陶仁没精打采地回到了酒店。
刚一进入房间,还没开灯,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啊!”陶仁下意识惊声尖叫,并全力挣扎。“别怕,是我。”紧紧抱住陶仁,闪电温柔地说道。
“你……你今天,”陶仁一下子愣住了,这些天的思念、委屈、酸涩全部都从心底涌了出来,话里隐隐带上了哭腔。这些天明明每天都同住,却又好像好久没见面。自己总觉得有一肚子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嘘,别说话。带你去个地方。”说完,闪电俯身抱起陶仁,径直走到窗前。一只手抱住陶仁,另一只手打开了窗户。
“准备好了吗,小仁仁?”闪电轻轻地吻了陶仁的额头。陶仁司空见惯也不觉得害怕,靠在闪电怀中,微微点头。于是,闪电纵身一跃。
夜空中,闪电不断飞跃,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漂亮的风景线。陶仁在闪电怀中,随着闪电的身体不停地起落。看着闪电美丽的面庞,陶仁觉得这些日子的心里的苦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到了机场,闪电稳稳地落地。径直登上了停在机场的一架飞机——这是冥组织分配给成员的私人飞机。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陶仁问闪电。
“B省。”看着窗外,闪电回答道。明天是周六,她和陶仁有充足的时间在B省游玩。
B省?
就在这时,一位空姐给二人送来了饮品。
“这大半夜的,又没任务。您这是要去干嘛啊?”空姐有些抱怨。难得闪电放假,按理她们也能沾光跟着休息。闪电一个电话,全泡汤了。可没办法,她们本就是安排给闪电的,必须听闪电支配。
“到了B省,你们不用跟着我,随便玩儿,找我报销。”闪电自然也知道怎么安抚下属。
闪电平日也是个有威严的上司,空姐也不敢得寸进尺。一听这话,知道是闪电给的酬劳。也不再多说,放下饮品就离开了。
同样的山,同样的山洞,同样的两个人,却是不同的夜晚,不同的心境。
闪电从飞机上带了一些水果,用随身携带的矿泉水冲了冲,放在了二人面前。陶仁看着眼前的水果,想起了八年前那一天。
那天,闪电紧紧搂住了冷得瑟瑟发抖的自己。今天,天气晴朗,自己一点儿也不冷却是在渴望着那天的怀抱。
“听云曦讲,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闪电一边剥橘子,一边说道。
陶仁拿了一个苹果,低头啃了起来。
“如果你有想法,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然而,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陶仁心中的哪个点。
瞬间,陶仁红了眼眶,泪水喷涌而出。
“告诉你,告诉你,我怎么告诉你!”陶仁几乎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酸涩,全部喊了出来,“你每天深更半夜才回来,我哪有时间告诉你?再说了,就算你有时间,我能怎么说?让你不跟你朋友出去吗?让你不去和你家人团聚吗?”
稍微顿了顿,继续喊道“让你不要走,留在A省,留在我身边吗?可能吗?!既然不可能,我说了有个鬼的用处啊!”
大喊一番后,陶仁觉得无比疲惫,将头埋在双腿间,痛哭失声。“告诉你,告诉你,告诉你有个屁用啊!”
你是女主,你注定有不平凡的一生。而我只求一生平安,保住身边的人。即便有了交集,又能如何?
一番发泄后,陶仁的头发已然乱了,苹果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闪电从来没见陶仁爆过粗口,更没见过陶仁这么一副疯狂的模样。
半晌,她坐在了陶仁身边。
“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有那么多东西。”闪电既是对陶仁说,也在告诉自己,“的确,我不能留下来。”
进入“冥”后,她注定身不由己。况且,组织对她恩重如山,她不可能背离组织。不说别的,她的一身异能,如果不是第一时间被组织带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些什么。更何况,她有战友,有朋友。月颜姐,阿姆,小良,杰康,阿鹤……
闪电此时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这些东西。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虽然她现在已经在上大学了,但她除了上课,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组织。加上她年龄比同学们小很多,她和同学的来往几乎为零,情感经历更不用说——除了陶恒以外,哪个成年人会和十二三岁的姑娘谈恋爱?
虽然在各式各样的任务中,千奇百怪的恋情她也见识过不少。但终究只是见识,不是亲身经历。
但她知道,她很喜欢和陶仁在一起,很喜欢将她抱在怀中,很喜欢吻她。她知道,在她心里,陶仁很重要。她知道,她不想和陶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