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陆为民脸上还残存着些许思索的表情,秦柯小心的把茶杯放好,正准备出去,却被陆为民叫住:“小秦,坐。”
秦柯略感惊讶,但随即点头坐下,“省长,刚才那位是宋州叶河县的县长?”
“嗯,叶河县长,叶河马上要县改区,也就是区长了。”陆为民点点头,“挺年轻吧,而且也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嗯,现在不能叫女孩子了,不过十多年前,她的确是一个很漂亮单纯的女孩子。”
“看样子省长认识她很早了啊?我看这位齐县长也就只有三十六七岁吧?真的太年轻了。”秦柯也有些感慨,“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可能是宋州某个部门的干部,没想到居然是一县之长。”
“是啊,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大概就二十二三岁吧?”陆为民似乎被勾起了回忆,那时候自己与季婉如相识,而季永强却已经和齐蓓蓓结婚了,可世事无常,季永强和齐蓓蓓又离婚,而齐蓓蓓则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她自己想要追求的道路,“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学教师,挺单纯的,和我一个朋友是亲戚,但后来和我那个朋友亲戚关系断了,但是却有了几分交情,你别看这个女子娇滴滴的模样,做事情却相当刻苦认真,当初她在宋州招商局算是挑大梁的,拿下了几个相当重头的项目,后来调到经开区任职,很受郁波的青睐。”
秦柯知道郁波与陆为民关系很密切,虽然这一次大调整中没有郁波,但是秦柯知道老板一直很欣赏郁波的工作风格,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有些偏见的齐蓓蓓居然是以招商引资工作起家的,而且能得到据说风格相当严谨的郁波青睐,也说明齐蓓蓓的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省长,一个小学教师能够在招商引资工作上做出突出成绩,还真是不简单,下一次有机会我倒是想要向齐县长请教一下。”秦柯微笑着道。
“你也不用神话她,很多事情也都是被逼出来的,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事情交代下来了,你拿不下来,一次二次可以,肯定就没有三次了,你不行,人家行,这两边的水准一看就知道谁高谁低了。”陆为民似乎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当年宋州也面临很大的压力,招商引资工作迟迟打不开局面,所以才对招商局进行调整,齐蓓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崭露头角的,我有印象,有几个相当关键的项目,都是齐蓓蓓带队拿下,从前期的准备到后期人家入场之后的配套服务,齐蓓蓓都烂熟于胸,所以那会儿都指望着齐蓓蓓手指缝里漏两个项目下来,也能交差了。”
秦柯默默点点头,他当然清楚一个女孩子能够在这条道上闯出来有多么难,招商引资都说是酒池肉林里边吃出来的工作,你要拉到一个好项目,没有一个好胃真的很难。
“对了,秦柯,你也到我身边工作半年多了,感觉怎么样?”陆为民看了一眼秦柯。
秦柯有些不解,摇了摇头,“省长,挺好,能在您身边多学到一些东西,这方面我还很欠缺。”
“这是套话,在每个岗位上都能学到不一样的东西,关键在于你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姿态去学习,齐蓓蓓最初的时候不也就是一小学老师,招商引资工作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新课题,但是她成功的熬过了这一关,而且还通过这项工作做出了成绩,获得了领导的信任。”陆为民摇摇头,“在机关里能学到一些东西,在基层也能学到不同的东西,但是我认为总的来说,还是基层更锻炼人,毕竟我们的工作更多的还是要面对老百姓的,你只有沉下去,搞清楚下边工作每一个环节,搞清楚怎么才能更好的取得实效,见惯了各种杂务,这些都是最打磨人的,也唯有通过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务打磨,你才能最快的成长起来。”
秦柯有些讶然,他不知道陆为民和他见这番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让自己也下去锻炼么?对这一点秦柯从内心还是有些期盼的,但是自己才给陆为民当秘书没多长时间,没道理又要换秘书才对。
“你不要误会是不是我要撵你走,我只是客观的发表我自己的看法,而且我也倾向于在适当的时候你要下去锻炼,当然不是现在,也不是短时间内的事情,不急于一时。”陆为民顿了一顿,“机关里学到的东西,在基层工作中一样会发挥作用,你会发现机关里的经验在基层中加以延伸,往往有时候能起到不一样的效果,相得益彰。”
连陆为民自己都觉得今天是怎么回事儿,自己怎么会唠唠叨叨的和秦柯讲这么多拉拉杂杂的废话,当然也不算是废话,只是在这个时候显得不那么紧要罢了,弄得秦柯都有些神经紧张了,还以为要把他发配出去了呢。
也许是见到齐蓓蓓的成长变化,让陆为民感触太深了,再回想自己身畔这一个个年轻人,比如自己这些秘书们,现在都慢慢成长起来,个人造化不同,而各人的成长历程也不同,带来的命运也就会有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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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繁忙和生活的苍白有时候往往就是相对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