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寒风猎猎,雪花飘扬。
刚刚晴了没几天,关中大地再次被乌云笼罩。
数万西凉军围住长安,正戮力猛攻,直到榜晚才退去。
护城河早就已经被填上,城头上血迹斑斑,城下则堆尸如山,血迹凝固后,将无数尸体冻结在一起,真正成了一座肉山,难以搬走。
郭汜的大军就是攀着这样的肉山,直接攻上城头的。
北门,徐荣长身肃立,甲胃已经多处破损,手中的马刀也已经崩掉了刀口。
刀削斧凿般的面容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却有些迷茫。
左近的城墙上,数百同样衣甲破烂不堪,浑身染血的士兵们面有悲色,迎着凛冽的寒风和飞扬的雪花肃立在寒风中,迷茫的好像风雪中的羔羊,不知家在何方。
徐荣扪心自问,也不知道自己守着长安,究竟是为了什么。
董卓死了,朝廷也亡了,自己已经没了效力的对象。
如果只是为了长安城中的十余万百姓,那么关中大地死的人已经够了。
况且郭沁攻城一年,长安城中早就已经残破不堪,麾下两万余大军战死的战死,逃亡的逃亡,连城中的百姓都已经无粮裹腹,自己可以说是在造孽。
现在还没有逃亡的,全都是追随自己已久,准备战死长安的一帮老兵。
城中的守军已经只剩下两千,而且个个带伤,最多明天,长安城就会被攻破。
如果不是自己坚持,关中还死这么多人吗?
如果不是自己从来没想过拥兵自重,郭汜还能顺利占据关中。兵围长安吗?
徐荣扭头看了看簇拥在身边的军校,不禁深深叹息了一阵,道:“等到明天天亮。你们打开城门,向郭汜投降吧。不用再死守长安了,让弟兄们有条活路。”
“不行啊,将军!”
有小校惨然道:“仗打成了这样,郭汜那狗日的要是能放过我们才怪,一旦城破,弟兄们肯定会被全部杀掉泄愤,万万不能投降啊,就算战死。也好过投降被杀!”
徐荣悲凉的道:“死了这么多人,本将军实在不忍再看着弟兄们战死在长安城头!”
小校咬牙道:“将军,真的不能投降郭汜啊,弟兄们绝对没有活路。就算投降,也要去投降罗征才有活路。罗征不是几次派人来招降吗?不如将军带着弟兄们杀出重围,去凉州投靠罗征吧,郭汜那狗日的绝对不会放过兄弟们,留在关中只有死路一条。”
徐荣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想去凉州投靠罗征。那就都去吧!”
小校答应一声,就准备去召集人马。
然而刚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惊呼声迭起。“将军!”
连忙转过身来,就看到徐荣拔出了佩剑,横剑在颈,用力一拉。
噗!
热血飞溅,徐荣雄壮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将军!”
小校骇的亡魂皆冒,狼嚎一声扑了过去。
更多的士兵扑了过来,跪倒在徐荣的尸体前,撕开嗓门狼嚎起来,惊的不知所措。
仗打到现在。还能留下来的士兵,无不是无家可归。对徐荣心怀敬意的老兵,都已经做到了战死长安的准备。然而如今徐荣却拔剑自杀,所有人心中的坚持在瞬间崩塌,一时都有些无所适从,没有了将军,他们今后该何去何从?
濮阳,曹操官邸。
岁末到了,曹操召集一众心腹文武饮酒,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席间说起天下大势,郭嘉面露凝重,道:“主公,今袁术势大,主公得及早图之,否则若是让袁术平定了扬州,坐拥豫扬二州之地,届时主公再欲图之可就难矣!”
曹操叹气道:“可袁术治下已有豫州和扬州四郡,拥众十万众,如何图之?”
郭嘉道:“嘉有一旧友,曰戏平,表字志才,现在吴郡太守孙坚帐下参谋军事,日前孙坚谴使来信,欲与主公结盟攻袁术,就是出自此人之谋,嘉以为完全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