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苍抠着墙壁游走:“大哥少时就受到高僧点化,与佛家结缘,常怀慈悲心,得偈语启示。他所说的总是一一灵验,我为何不信他?”
萧政赶到她身后,伸出两臂撑在墙上,将她困在怀里左右去不得,冷笑:“你倒是知道避重就轻,只说他的好话,不提我一个字,是在嫌弃我与他不同,入不了你的眼,进不了你的心吧?”
简苍轻轻颤抖:“侯爷想多了。”
萧政提起两掌拍击墙面,在她耳边齐声震出一下巨响。“我想多了?为何我不能进你的兔子洞,他就能堂而皇之地留在里面,不避男女之嫌?”
她面朝里,也忍不住在眼里闪落一丝奚落之意,轻声答:“侯爷越说越不像话。”
他立刻闭嘴不语,深深吐纳两次,平息了火气。
听他沉默,她说道:“侯爷今晚传我过来,不就是要我回复,筑板之中填充何物,又何必对我咄咄相逼?侯爷走远些,我自然知道禀告结果。”
萧政走到桌旁坐下,抬手倒了一杯清茶,饮下两口,回味苦涩。他撤了强硬的气势,让简苍禀复建造工事时也轻便了许多。
她从袖中取出一条窄布条,上面书写了八字偈语,卷在一起砸向了桌面,然后避开了萧政的视线,说道:“书中曾记载古时的一种‘蒸土筑城’法,将糯米汁、□□土、沙子、热石灰掺杂在一起夯筑成城,使得墙面坚硬如铁,具有石头一般的质地和抗击力。此法虽好,但我需向侯爷说明,混凝于一体的墙面会重于其他版筑法,增加了墙基承受力,易压碎底下的土方。天长日久,终究让墙身站不住脚。”
萧政翻开布条查看,冷声道:“你担忧的事,便是这上面所说的‘墙骑黑龙,不立于上’?”
简苍点头。
“黑龙意指什么?”
“大哥并未明说。”她说了实话。木迦南交代偈语时,她随手将布条放进袖中,倒是没准备太多的物品以供萧政查证。
“你也不知道么?”
怕他起疑,她忙说道:“侯爷唤我修城之前,已勘察过图册及地形,所掌握的结果应是与我一致。既然一致,我也不会去骗侯爷,在地底先埋下什么名堂来,故意瞒着不报上去。”
萧政确是先看过大小图册,询问过当地的年长居者,打探了一番幽州的城貌地势。得到可行的答复后,他才抓来匠师奴工开始增补古城,在原有的郡城基础上,拓建成现在的州城规模。
“明日你带上我的一队兵,挖断一处墙脚,给我好好探探,下面到底有什么。”
“遵命。”
谈完公事,房里恢复了寂静。简苍站得极远,侧过身子不去看萧政,心里暗暗思量着,该怎样让他相信,大哥就是能印证偈语启示。
她偷偷瞟了萧政一眼,没想到他望着她,从来就没回避过。
“怎么了?”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十分让他不喜。
她横下一颗心,说道:“其实,大哥还曾透露过,侯爷的家事兆言。”
听她说来说去都是木迦南,萧政实在没什么好脸色给予她的,冷冷道:“事关于你么?”
简苍摇头,道:“是关乎敦珂王妃的。”
“那不听。”
简苍有点急:“侯爷不关心自己的子嗣承业么?”大哥“梦”到的佛偈仅有几个,公私兼顾,她能帮忙印证一个便是一个,怎能放萧政置身局外。
萧政看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还怀了我的骨肉?”
她暗自羞恼,不该来点这个桩,留待旁人来说,岂不是更好。
她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却让他提起了兴致,又加了一句:“还是说,你想今晚就自荐枕席,让我家业昌延下去?”
简苍咬住唇,背对萧政站着,用手狠狠揪着衣带,不说一句话。萧政起身转到她跟前,想瞧瞧她是什么反应,她却卷着一阵风似的又扑向了墙角,引得他一哂:“得了,我不过来,你还是站在桌前跟我说话吧。”
他坐回原位,她走过来,已平复了所有情绪,只剩下一个坚定的信念,要将萧政说动心。
简苍站在萧政眼前,不避他的目光,说道:“大哥断言,侯爷福缘浅露,命无子嗣。”
萧政讥笑:“他一个带发修行的和尚,刺探我的床笫乐做什么,不嫌害臊呐?”
她揪着衣带说:“王妃两年未孕,或许问题就出在了侯爷身上——”
萧政突然笑了起来,径直对着她绷紧的脸,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嗫嚅道:“我还没说完呐,侯爷难道是不信么?”
他笑出声音:“你来试试,就可知道我信不信。”
她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侯爷杀气太重,折损了子嗣缘业,需要改一改,积些善德。”
他对她招手:“你走近些,让我听得清楚些。”
她提着胆子走近了两步,继续说:“苍城礼殿可为侯爷捐善业,据闻里面供奉了辽族先祖神像,能保子嗣延绵香火不绝,侯爷不如去拜拜,执些文礼灭杀气。”
萧政突然出手如风,将简苍抓进了怀里,速度之快,让她不提防说完所有的话才反应过来。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你从来不过问我的一点私事,今晚不遗余力劝我行文灭武,还要善积子嗣福业,是来撩拨我心意的么?”
简苍拼命挣扎,忘记该说什么话来应对,惊叫道:“不是的!”
他用力将她箍紧,趁乱亲了她一下,嘴唇落在发辫上,闻到一股清穆香气,忍不住又朝她的脸侧、脖颈一路亲了过去。
她颤抖大叫:“你从来不曾强迫过我,所以我才敢进府来!难道这最后的一点廉耻,你都要丢掉吗?”
萧政置若罔闻,从怀里抽出早就备好的红绸,用力气压制住简苍的反抗,将她两手捆绑了起来。她急得哭出声音,他将她抱到桌上,合身压下来,吻住了她的唇,让她发不出声音,还不解恨,去咬上一口。
简苍呜呜哭了起来,他举袖擦去她的泪,再吻向了她的脸颊,用火热的唇去与她冰凉的泪纠缠。她弓身不从,他并未解她衣衫,兀自亲吻了一阵,才低声说:“忍了两三年,先从你身上偷点腥,过过嘴瘾。后面你应了我,我才能允你一切事。”
她哭得梨花带雨,力气随之消减,只举手护住了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