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孩童称为“孩子”的感觉很古怪,只是还没等夏德想明白,神便将手中的钓竿递给了夏德,那“孩童”如同夜空般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夏德:
“第一场梦,由你来垂钓。”
神的注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外乡人想到了在故乡时的童年。而那根普普通通的鱼竿,握持起来的手感还没有艾德蒙德老先生借给夏德的那一根好。
夏德轻轻点头,拿起鱼竿并在心中对自己的钓鱼技术很没有信心的同时,又看向了四件“礼物”:
“请问我应该从哪一个开始?”
“这应该由你自己来选择。”
神注视着夏德的选择,而在几秒的犹豫后,夏德拿起了舒尔茨·特蕾莎小姐的圆框眼镜,将鱼线拉扯上来以后,将那眼镜绑在鱼线上。这种举动很奇怪,但神一直在一旁笑着看着他,并指导他如何钓鱼:
“很好,现在抛出鱼饵。不用紧张,垂钓别人的梦境,是很有趣的事情。这不需要太多技巧,更多的需要自己的好奇心以及一些恰到好处的运气。”
“但我究竟要垂钓什么?”
“当然是鱼饵能够吸引的东西,孩子,童年的梦和过去的梦,交织为了成年以后的自身。而当再次用童年作为信标去试图寻找过去时,人们往往能够看到那些自己不曾注意的东西。”
捆绑着眼镜的鱼线,就这样被夏德甩向了无光的深海之中。几乎是眼镜入水的下一秒,夏德立刻便感觉到了拖拽的力道。
他急忙收线,但看到的却是眼镜的两个支架之间,夹着一枚漂亮的玻璃球。这是小孩子们玩的玩具,在第六纪元1854年的时间点也能经常看到。
“这是什么意思?”
夏德捏着那枚玻璃球问向神明,但那孩童模样的神明笑着在玻璃球上轻轻一拂,于是它泛起了微光。
光芒在夏德身边投射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的身影,她此时正跪在地面上,苦恼的看向自己的面前。戴着圆框眼镜、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手中同样拿着那枚漂亮的玻璃球,而她面前则摆着另外五枚均匀散布的玻璃球,她似乎是在玩游戏,只是犹豫着迟迟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那孩童模样的神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幕,夏德则感觉自己看懂了。
于是夏德挪动自己的身体,将垂钓上来的那枚玻璃球,放在蜷缩的右手食指形成的凹陷中,拇指触碰玻璃球边缘,闭上一只眼睛将脸贴在了湿漉漉的浮板上。
向左,向右,回去一些,是的,不要那么用力,很好。
拇指将手中玻璃球弹了出去,海浪声中听不到玻璃球与玻璃球的碰撞声音,只能看到被夏德弹出的玻璃球撞击第一枚,然后偏移方向后撞击第二枚。被撞击的两枚玻璃球继续滚动,又撞击了第三枚和第四枚。三四两枚玻璃球又在滚动中相互撞击,最后撞到了第五枚玻璃球。
明明是夏德弹出了玻璃球,但那个十一二岁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却开心的站起身笑着拍着手。她牵住了夏德的手,然后指向了左前方的海面:
“我在这边,可千万不要弄错了方向。”
随后小姑娘便消失了,夏德回头看了一眼蜷缩在篝火边像是再次睡着的四人,感觉自己已经完弄懂了这次时间探索的目的:
“孩童的梦想吗?”
“哪怕是成年之后,也许依然会惦念着童年时代没能完成一场游戏。童年时的遗憾,在成年后会酿成回忆中的香甜或苦涩的美酒。这在其他人看来也许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但某一天当她在角落中再看向这枚玻璃球,一定会露出只有自己知道的笑容。”
神评价道,向夏德伸出手要回了那枚玻璃球,将其郑重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就仿佛普普通通的玻璃球比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要珍贵。
夏德则说道:
“可以不要用酿酒作为比喻吗小孩子不应该喝酒。”
神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了:
“第一次垂钓还未完成,用那鱼饵继续吧,你应该猜到了,最终要钓起什么。”
捆绑着眼镜的鱼线再一次被甩出,甩出的方向当然是刚才弹玻璃珠的小女孩指出的方向。这一次等待了十几秒后,那鱼线便又一次摇晃了起来。这次“鱼”挣扎的力道更大,夏德因为不太好在浮板上借力,因此开启了红龙之力才勉强将“鱼”钓了上来。
半截白色的粉笔,被夹在左侧的眼镜腿与镜框之间。粉笔完被海水浸湿,已经不能用了。而神明拂过它,随着微光的出现,一段新的幻影展现在了夏德与神明的身边。■
PS:接下来没多久,会有一件广受好评很有趣(大概)的遗物回归,不是欲望。可以猜一下是哪一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