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是好心提醒,李贤却并不领情。他没有睁开眼,只张开嘴唇,低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有差池,我还是装的像一点更好。”
既然殿下都这样说了,临娘也没什么多嘴的余地了。
没过多久,小院里就再次热闹起来,长胡子的郎中,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时辰尚早,沛王府的小厮是从床上把郎中拽起来的。他顶着一头露水,心里也慌得很。
王府的小厮也被李贤的表现吓坏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病,也不管他的病到底有多严重,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定要让郎中觉得殿下病的很厉害,再不抓紧可就坏事了。
嘈杂声音一起,李贤就立刻进入状态。
又是挥手,又是蹬腿,各种戏做足。
郎中一脚踏进房门,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抓!”
“抓鸡!”
“快!”
“快点!”
只见沛王李贤,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两眼圆瞪,张着手拼命的挣扎,郎中匆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不看还好,这一看,李贤闹腾的更厉害了。
他猛地转过头,用丝毫神采都没有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他的长胡须。
“快!”
“快抓住它!”
郎中的长胡须,仿佛是变身成鸡冠子,被李贤一把抓住,猛地拽了过来。
那郎中哪里有这样的准备,顺势就跌了过去,整个人都趴在了李贤身上。
这还得了?
李贤千金之体,怎能被一个郎中压在身下?
小厮们呆立在那里,仿佛已经失去了解决麻烦事的能力。
殿下这是……真的被魇住了?
要知道,就在他们去找郎中的路上,他们还对临娘的推测半信半疑。
殿下虽然有些失智,但那个表现并不像他们平时听说的那般神经兮兮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李贤还不够癫狂。
可现在再一看,他们便不再怀疑了,都这样了,还不是被魇住了?
床前的临娘立刻反应,掰开了李贤的手,把郎中从李贤的魔爪之中解救出来。
看着她利落的身手,小厮们都愣了。
七手八脚的凑上去,赶忙控制住两边。
而看似癫狂的李贤,这个时候也十分配合的让临娘把手掰开了。
并没有多少视线暗示,他们两个就联手把这个戏做好了。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配合吧。
年纪一大把的老郎中,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好就被硬拉起来,哪成想,到了这沛王府,却遇到了这样的倒霉事。
气得他,仿佛连医术都退步了好几成。
其实李贤根本没有使力气,也并不打算把他的胡须揪下来,可他的手上还是留下了几丝。
老郎中也觉得下巴上一阵一阵的抽疼,只以为是胡子被揪到了,却并不知道,胡子已经掉了好几根。
眼前的是堂堂沛王殿下,绝对不是他可以得罪的。没办法,只能忍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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