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下了整整两天,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今年的雪似乎特别的多,亦比往年下的大。
雪过天晴,大街上还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却开始热闹了起来,摊贩们趁着年节卖命的吆喝,置办年货的人们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货比三家讨价还价。
京城各家的酒楼茶楼也开始热闹起来,三两好友相聚闲聊,吃吃喝喝,仿佛忙碌了一年,到了尾声便要把一年的紧张都释放出来。
盛华茶楼一间包厢里,三五个公子哥儿围聚在一起,相谈甚欢。
“义安,仝大将军今年又不能回来过年了吧?”说话的是一个长相清瘦,颇有些书香风骨的男人,此人名叫赖风旭,其父乃五品闲职,常与仝义安等人吃茶喝酒。
他又啧啧称赞道,“仝大将军劳苦功高,咱们天宇朝的边塞全都仰仗着仝大将军,不然咱们哪里能有这样清闲的好日子?早给那些蛮子们搅合的不安生了。”
有人附和,“仝大将军英勇威武,那些蛮子们别说见到将军,就是提一提将军,也要吓得后退三尺。如今是大将军镇守边塞,他日等咱们义安兄弟封了将军,这安民镇守的担子可就落在义安兄弟的肩膀上了。”
“义安可是咱们京城最有前途的公子了。”
“义安,他日你若做了将军,可别忘记咱们这些玩乐的朋友们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夸奖吹捧仝义安之言。
仝义安心中虽知他们都是在巴结自己,但仍禁不住有些飘飘然,想这京城之中有谁能比过他去?
祖父是受人尊重的御国公,父亲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两个姑姑,一个是荣宠六宫的仝贵妃,一个是晋王妃。
他生来便是世间的佼佼儿,注定了要成为众人景仰的英雄。
他嘴角微微上扬,撇出一个骄傲的轻笑,举起茶杯,扬声道,“今日以茶代酒,敬诸位,我仝义安在此放下话,他日若我功成名就,还在此处,我请大家喝茶。”
赖风旭高呼一个好字,又道,“到时候咱们不是喝茶,应该喝酒,不醉不休。”
“好,不醉不休。”仝义安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一杯过后,有人把话头转到近日接连发生的盗窃案上,将七毒门传的神人一般,更将那些细节说的惟妙惟肖,仿佛他们就是那行事的人一般。
仝义安只静静的听着,面露不屑。
赖风旭转过头来,小声道,“义安,七毒门的事,你怎么看?”
仝义安冷冷的哼了一声,“小小的七毒门,也敢在京城里兴风作浪,怎么不敢跑到御国公府来捣乱?若敢来一个,本小爷定叫他有去无回。”
赖风旭眼珠一转,面上带了谄媚,“七毒门哪有那样的胆子敢闯御国公府,莫说有去无回了,只怕连骨头都剩不下。”
众人一阵哄笑,仝义安亦得意的笑了笑。
包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坐在门口的人站起身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穿深紫色圆的公子,腰间束着一条深蓝色金缕带子,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赖风旭惊喜的站起身,“冯兄,怎么是你?前些日子还听说你去了江南,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公子站在门口淡淡一笑,眉目间夹着几许喜色,“风旭,真的是你啊,我在外头听到你说话,还以为听错了。我刚回来没几日,先去江南逛了一圈,又顺便去边塞看了看,若不是眼看着到年了,家里老爷子催得紧,我还要再玩些日子呢。”
赖风旭走到门口拉他进来,指着仝义安道,“冯兄,今日真是巧了,这位便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义安。”
又指着那公子向仝义安介绍,“义安,这是我朋友冯义采,说来真是有缘,你们的名字中间还重着一个字呢。”
冯义采似是有些惊讶,目中露出一抹赞赏之色,审视着仝义安,抱拳道,“原来是仝公子,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