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另外,近日有一艘经温州过来的海船,名叫华亭号,我有一位叫做黄道婆的朋友,乘坐此船,会在福州港下船,你派人将她接来此地。”
“是,公子。”
“好了,回去吃饭吧,我也饿了。”
回到一号房,众人正吃得尽兴。
林莹见我回来,忙起身道:“呼延公子,袁先生,不好意思,我们都开始吃了。”
“无妨,既然大家今日能坐在一起,就是一种缘分,随意,呵呵,随意。”
“林姐姐,坐下吧,我哥虽然有些财迷,但为人很随和的,久了你就知道了。”
“呵呵,灵儿,怎么总说我财迷啊?”
“生意人嘛,都一样的。林姐姐,你说是不是?”
林莹俏脸微红道:“灵儿妹妹,我觉得公子不像你说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我也说不好,总之不像你说的什么生意人。”
方灵故作老成道:“哎,没想到我认识我哥这么久,还不如林姐姐你一天,哦,不,是半天了解得多啊。”
林莹脸色愈发红润,低声道:“灵儿妹妹,瞎说啥呢,我也就是种感觉嘛。”
平日吃饭时,袁棘等人基本上都不言语,只有方灵一人说东道西,今日好不容易有个伴,方灵也是相谈甚欢。不一会,萧翰进来道:“公子,旁边屏山客栈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入住。”
“好,我们吃完饭就去。”
屏山客栈,紧邻同乐楼,是福州府老牌的一间客栈。据说始建于太祖年间,当然三百年来屡次返修,但原貌始终保持不变,令人大有古色古香之感。
临近午时,我和叶梦鼎谈完事道:“叶先生,我中午要见见福州商人林志雄,他这事应该和福州船舶司有关,你和我们一起去听听吧。”
“是,公子。”
文璋在事先已经通知过叶梦鼎,所以他也是以公子之名相称。
当我们到达时,林志雄一脸焦急之色,在天字一号房内来回踱着方步。
“林老板,数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公子,你可来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
“林老板莫急,坐下说话,这位是叶先生,其他几位你都见过。”
林志雄和叶梦鼎等人打过招呼忙道:“公子,我和海外签订了味精的契约,第一批味精很正常,但是第二批却被福州船舶司以违禁品之名扣了下来。眼看交期临近,我能不着急吗?”
“林老板,你和福州船舶司有矛盾吗?”
我曾听文天祥说过,类似味精这样的新品,在没有明文规定前,属于可行与不可行之间的物品,其界定权属于各地船舶司,一般而言,纳税后即可,只是税额可多可少,但很少有船舶司会禁止的,除非有着什么恩怨。
“呼延公子,按理说应该不会,我每年进贡给福州船舶司的银两也不在少数,平日里船舶司上上下下我也都打点到位,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公子来之前,我也托了不少人前去打探,但这次船舶司的口径出乎意料的一致,谁都不敢透露丝毫消息。我思前想后,觉得唯一有可能找茬的就是泉州蒲家。”
“蒲家?何许人也。”
旁边的叶梦鼎问道:“林老板,你说的蒲家是曾经担任过泉州船舶司监的蒲寿庚家族吗?”
“叶先生,正是。”
叶梦鼎介绍道:“说起这蒲寿庚,也算是我朝的一段传奇了。蒲家乃西域色目人,其父辈自两广路移居泉州府,从事以运贩大宗香料为主的海外贸易,三十年前,为鼓励蒲氏的中外贸易活动,当时的朝廷还赐给蒲家“承节郎”的官衔。其父死后,蒲家一度中落,后蒲寿庚,蒲寿晟兄弟继承家业,淳祐十年,蒲寿庚担任了泉州船舶司监,蒲家迅速振兴,再次走向鼎盛。”
林志雄道:“味精在福建路销售后,蒲家找过我好几次,希望我将海外的味精业务转让给他们,我没有答应。我觉得就是因为此事才导致的,那蒲寿庚神通广大,在福建路的官场十分畅通,连福建路陈心书大人也会给其面子,而其兄长蒲寿晟文采出众,善于诗词歌赋,和制置使施大人关系也很密切,所以蒲家完全有能力让福州船舶司扣下我行之货物。”
“蒲家,泉州蒲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