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宜安公主松开搂着王妃的手臂,跑了出去,“大哥,我好久没见你了!”
刘既明对公主感激一笑,“该出门了,放心,大哥肯定送你平安到康州。”
宜安公主打量着他,眼皮微撩,“你么?凑合吧。”
刘既明被她气笑:这个妹妹说话真是……没法说。
平王妃看他们兄妹情深完了,才起身,让婆子们重新帮公主整理了仪容。等公主即将出门的时候,平王妃状似无意地说,“你身边那个侍卫武功不错,王府近来在换一批戍卫,你把他留给我如何?”
宜安公主回头,与母亲的目光对视。她知道母亲说的是谁,“他是我的!”
平王妃蹙眉,似有发怒倾向。刘既明看气氛有剑拔弩张之意,连忙提醒,“母亲,陈世子已经等了很久了。”
平王妃这才压下情绪,面无表情地看了女儿一眼,不再说什么了。小郡主没看到娘罚大姊,很是失望。她望着大姊艳红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迷惘。
以后府上再也没有人跟她抢东西了,没有人拐弯抹角骂她了,没有人隔三差五地戏弄她了。
她确实很开心,但也有些难过。想到这里,小郡主的眼圈也有些红了。
公主跟众人告别时,碰上小妹妹红兔子似的眼睛,一怔后笑道,“这么舍不得我?我留下好了,你替我嫁过去吧。”
“……”刘郁静才升起的对大姊的好感瞬时消散了,抱紧娘的胳膊,不耐道,“你快点走吧!”
宜安公主出去后,平王妃喊住了刘既明。大公子知道平王妃平时是有多么高冷,根本不怎么和他打交道,突然喊他,大公子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平王妃平声静气吩咐,“宜安身边有个侍卫,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你去打听清楚,在路上最好除了他。这是为我们王府好。”
刘既明碰上王妃平静的眼神,心中微震。吉时已到,他不好再多说,连忙应下。
婚宴是要到康州才大办的,在邺京这边,公主只是被兄长背出了府门。她也没有见陈昭一面,就坐上了马车。
以公主婚嫁的规格来比,宜安公主的仪驾队,当得起十里红妆。公主掀开车帘向后看,后面人密密麻麻,不仅跟着司仪丫鬟小厮,平王府的戍卫也派了不少。
前一世,戍卫是没有这样多的。
宜安公主再探头,看向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大哥,若有所思——她爹不爱财不爱色,就只有一个皇帝梦。刘既明是家中庶子,不讨王妃喜欢,却紧抱她爹大腿。因为刘既明只听她爹的,他的言行,几乎就代表她爹的态度指向。
平王常年在京,封地平州一直是刘既明坐镇。平州是她爹最重要的势力重地,不能出现一点异常。上一世,她出嫁的时候,兄长只是送来了贺礼,并没有遵照传统一路护送。
但是这一次,刘既明跟她话里已经暗示过,他不止是为她镇场,他将亲自送她到康州,直到婚事结束。
宜安公主想:不枉费她持之以恒地鼓动她爹,她爹到底是坐不住了。
就是不知道她爹是想让大哥做什么呢?肯定不会只是送她出嫁这么简单。
宜安公主懒得想了,政事她不关心,以她对她爹的了解,只要她不脑抽地反对她爹当皇帝,这个公主会做得有滋有味。
但是,她现在却在出嫁中……
宜安公主心情不好了,她敲敲车壁,“让秦景进来陪我说话。”
外头的人听到公主命令,脸色真是古怪:公主,你在出嫁啊!驸马爷在前面领路呢!你这么公然喊一个侍卫进去陪你说话,真的好吗?
“公主,不好吧……”
“公主,这与理不合……”
宜安公主推开马车门,还在行进中,她看都不看,就往下跳。她裙衫繁复,层层叠叠,铺展如落蝶。旋即一阵疾风,有人极快行来,在她将摔时掐住她的腰,提臂堪堪将她抱起。
“怎么了?”公主引起的骚乱,自有人快快通知了前面的人。刘既明和陈昭策马而来,自然看到了公主被人抱起的一幕。
靛衣挺拔的青年,其疾如风,其动若雷,他该是时刻关注着公主,才会在出事时,瞬间赶到公主身边。
陈昭面上淡笑凝固,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