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笑,原来还是间歇型冰山呐。这样明显的态度反差显然很有问题,可凤得没兴趣知道原因。
哦,尉迟茵就是那名一枝独秀的女武者。
作为唯二的女性,安排她作陪应该是那几人示好的表示,可惜,马屁拍马腿上,没弄糟就该庆幸了。
高手都有傲气,尤其尉迟茵这样少有的女高手,天分高,兼且修炼刻苦,又不知历经多长时间的辛苦忍耐,才取得如今的地位。更因为出生大家族旁支,而且是不受重视的旁支,自小受的冷眼更激励她奋发修炼,不想再被任何人看不起!
成长这样的环境下,内心倔强的她比旁人更多一份清傲,一举一动都是极自信自强的。——看看,那笔挺的身姿、坚定的步伐,对比旁边那人的懒散,反差强烈呀。
尉迟茵神情冰冷,心里也憋着气——
一个文弱的女人竟也跟来这里,想逞强也不看看场合,哼,自小被宠坏的千金小姐,都不知天高地厚。最不能理解的是竟然命令自己作陪,军令必须服从,可她苦修十几年不是为了保护这一心自讨苦吃的娇蛮千金的!
啧啧,从一开始,那女子就只拿眼角余光看她,轻蔑而不屑的,收到这样的眼神,一般人都会发火了,何况凤得!——而且,她正情绪不稳。
脾气从来称不上好,字典里也没有忍耐这个词儿,而且,凤得确定没主动惹过这个人!胆敢拿那种恶意的眼神看她,于情于理,都得受到教训!
尉迟茵心里也正没好气地批判呢,真不知这女人跟到这儿是图什么?尤其听说还是半途插队进来的!参加这样的行动再次也得有些本事吧,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毫无修为,只会是拖累嘛!——因为队列中有三分之一的术士,配合他们较常人还差些的体力,队伍行进速度较慢,所以,唯一能看出异样的超常体能也没表现出来,凤得自然被断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
“南宫离华。”凤得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南宫离华所在的位置。
队伍中的南宫离华闻声转过头来,见是凤得,离队走到近前,问:“什么事?”他是妹妹的朋友,而且又变成了“她”,自己当然得以礼相待。
——呵呵,其实最重要的,恐怕是得罪不起吧?景都交易会那晚仍记忆犹新吧?
她不是景国人吗,竟还认识翌国最杰出的少将,并直呼其名,尉迟茵有些诧异,随即不屑:又想添什么乱,还真能折腾,真是不知所谓的大小姐!
可接下来这女人说的话才真令她火大!——
“将这位副队从我身边调走。”话意简单明确。
南宫离华疑惑道:“怎么了?”不小心惹恼她了?
“看着碍眼。”更简单,也更令某“碍眼的人”火大!
“这……”南宫离华稍一迟疑,毕竟人是翌霄成调派来的……随即看到凤得不耐的眼神——
“好。”干脆有力的一个字,还附赠一个微笑,他可不敢再推脱是成王的命令,没见某人快发火了吗?——这位的怒火啊……
上次设围的事儿特意瞒着妹妹,一旦她发火,自己可不敢指望凭着妹妹的交情得到优待,那样睥睨天下、横扫千军的气势……敢心存侥幸,赌她会不会手下留情么?
而且,多半不会……
“尉迟副队!”南宫离华表情严肃地下着命令,少将的威势名副其实,“立刻回归队列!”
什么?!尉迟茵难以置信地轻喊:“少将军?!”她委屈极了,但仍倔强地不让声音泄露出异样,“我是服从命令,我,我没犯错!”虽然她也一点不想保护这个大小姐,可现在是反过来被嫌弃,还是在自己一向敬重的南宫少将面前!更伤心的是,他还帮着那女人!
“归队,这也是命令!”南宫离华说得直截了当。没犯错?开玩笑,你还需要犯错吗?——让她看不顺眼就是最大的错!再不平息她的怒气,恐怕要牵连无辜了,而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此行关系重大,关键时刻可不能出这样的纰漏。
强调一遍:“尉迟副队,请服从命令!”
“是。”尉迟茵强忍酸楚地回答,眼眶里仍是浮现出水汽,迅速撇开头,不愿让面前的人看到。
除了委屈,更多的当然是恨意,刚刚下意识撇头后竟正对着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无用又蛮不讲理的女人,给她带来这么大羞辱!
就因为她的容貌吗?呵呵,或者还有高贵的出生?她说什么就是对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判定自己有错!
那自己没日没夜,十几年的刻苦修炼,十几年的坚持又换来了什么?!自己的勤奋努力永远也抵不上一个高贵的出身吗?世道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纵然满腔的愤懑呐喊,尉迟茵仍身姿笔挺,以最标准的军姿行礼转身,以维持自己最后的骄傲,可是、可是、那个女人——终究难以抑制地投去最后一眼,目光难掩怨毒。
就是这最后一眼,给她招了祸!
——人呐,不能摆错自己的位置。
而这个世道,从来没有公平可讲。
第四十五章 魔性大盛
“站住。”凤得声音平淡,却有着难以抗拒的威慑。她从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概念,开玩笑,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哪还有报仇的痛快可言?时间拖得一久,就只剩“痛”,没有“快”了,那算报仇呢还是折磨自己呢?
老大的火气、仇怨,生生憋心里那么久,最受罪的除了自己没旁人!
哪有火气一窜上来,立马向正确对象一股脑儿砸过去来得畅快,还能调理体气呐!
——这一正一反,呆子都知道选哪个。当然,没法儿报仇的不计算在内。
尉迟茵不由自主地应声停下脚步,随即更加恼怒,也不转身,高高地昂着头,挺直着身体僵在原地,表达她的恼怒跟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