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化雨想不明白。
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鳐鳐在宋蝉衣手上。
少年唇角微勾,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释然与放心,“黎明前回驿馆,发现你不在馆内,你可知道朕有多着急?”
说罢,拉过宋蝉衣的手,直接把她拽到了怀里。
宋蝉衣下意识就要格挡,只瞬间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于是强压下那份被人触碰的不满,笑吟吟坐到了魏化雨怀里。
魏化雨眼底皆是嘲讽与冷意。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拍了下宋蝉衣的臀,眼神暧昧,“下次,可不许这般顽皮。”
他怀中,宋蝉衣的笑脸绷得快要受不住了。
骄傲如她,高贵如她,怎能被人如此轻薄?!
她强忍着把魏化雨爪子剁掉的冲动,在偏头钻进他胸膛的刹那,面色狰狞。
魏化雨自然知晓她的心思。
只他的小公主目前还在对方手上,他不好轻举妄动就是。
他的目光落在褚随德等人身上。
宋蝉衣动不得,不代表这些人动不得。
他淡淡道:“鳐鳐,你先回寝卧,朕有些事亟待处理。”
宋蝉衣从他怀中站起,整理了下衣裙,余光扫视过紧张兮兮的褚随德,甜笑道:“太子哥哥从前处理政事,从来都不避着我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丑事而已,平白叫小公主见笑。”
魏化雨端起一盏苦艾茶,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
宋蝉衣微微一笑,不再多留。
她走后,魏化雨才抬眸盯向褚随德,“据朕所知,从前津门镇虽则干旱,却也有良田千亩,沙林万顷。兼之这地方乃是交通要塞,因此养活镇上数万口人,应不是问题。”
“瞧皇上说的,您昨儿晚上不是逛过镇子里的夜市了吗?您难道没瞧见,那夜市上的笙歌繁华吗?”
褚随德笑得恭敬。
“笙歌是有,却是在这驿馆里。而繁华,朕只瞧见你褚随德几位大人府上颇为繁华,小桥流水,园林景致,比中原那些个豪门富户还要阔气呢。”
魏化雨盯着他笑,舌尖抵着虎牙,邪肆地舔了舔唇瓣。
好似那深林里的恶狼。
褚随德抖了抖,连忙陪笑道:“这都是镇上百姓们的意思,他们觉得微臣治理有方,因此非得送金银朱贝给微臣。微臣推辞了许多次,可他们集体请愿,非得要微臣收下不可……”
“集体请愿?”魏化雨笑出了声儿,“朕活了十几年,还从未碰上如褚大人这般黑白颠倒的人物!镇上百姓人都快死得差不多了,你跟朕说,是他们集体请愿?!集体情愿让朕取你人头才是真的!
“褚随德,那夜市里游人羸弱,可见是你们随便抓了些百姓,套上华丽光鲜的衣物假扮而成!酒楼店铺、小摊小贩那卖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分明就是随便做的食物用来滥竽充数!那般虚假的夜市,你当朕瞎了不成?!”
跪在地上的肥硕官吏,满头冷汗,揩了又揩。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
想来,昨夜去他们府上偷开粮仓的那群强盗,正是皇上他们。
他有备而来,竟是早就打着整治他们的目的……
脑满肠肥的男人,又抬袖揩了把汗,“皇上,微臣可以跟您仔细解释的……这津门镇连年少雨,百姓们着实没有办法,因此都,都搬走了……微臣们苦啊,微臣们驻守此地,着实清苦——”
“清苦?”魏化雨挑眉而笑,“这楼台亭阁、小桥流水的,你跟朕说清苦?打量着蒙朕呢?来人,把这群尘垢秕糠的玩意儿,都给朕下到大牢里去!”
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