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已经找好下家,只等着顾钦原一死,就可以好好地嫁过去当王妃了。
只是……
她望向谢陶,眼底掠过一阵腹黑的算计。
谢陶心中一咯噔,还未来得及抽身而退,谢昭已经哭出了声:“好妹妹,你也知夫君病重……我不过是求你回府小住几日,也好照顾些夫君,你怎的这般铁石心肠,竟然都不肯回去的?!”
她哭得声嘶力竭,望着谢陶的杏眼里,却都是嘲讽与得意。
谢陶涨红了小脸,紧紧攥着那块帕子,因为愤怒,生生没说出话来。
谢昭正哭得带劲儿时,背后猛地砸过来一只茶盏。
那茶盏重重砸到她的背上,打湿了她的衣裙,还有几片粘腻茶叶粘在她的背上,看上去无比难堪。
她的哭声顿住,慢慢转过身,却见顾钦原正满脸嫌恶地盯着她。
“夫君……”她颤声。
顾钦原从没有这般对待过她,他一直很尊重她的……
“丢人现眼的东西,滚!”顾钦原越看她那张脸,越觉得丑陋不堪。
年少时的欢喜,深深蒙蔽了他的双眼。
她根本就不像是他儿时暗恋的姑娘,若非那玉佩的确是她的,他几乎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冒名顶替的。
谢昭难堪地咬牙,又狠狠瞪了眼谢陶,才不甘离去。
谢陶让软软把地上收拾一下,上前又给顾钦原添了杯热茶,“钦原哥哥,你身体不好,最好不要发这样大的火。”
顾钦原掩袖咳嗽了数声,望着浅蓝宽袖上的血丝,淡淡道:“终究是我有眼无珠,让这样一个女人,把你害得那般惨……”
余光扫过这座木屋的摆设布置,只见木施上挂着的衣物,与她的体型恰恰相符。
一侧梳妆台上的首饰,也都是她喜欢的样式。
可见张祁云的确是买下了这座桃花山,还把它送给了陶陶。
他大约活不长了,余生中,能有这样一个男人替他宠她,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而谢陶面对他的道歉,不知该作何表情,道了句“没关系”,便带着软软进了木屋最深处的寝屋。
顾钦原偏头望向梳妆镜,那个女孩儿的背影渐行渐远,穿过珠帘后,雪色裙摆也消失在了视野中。
他凝望良久,疲倦地阖上了双眼。
而他还未能好好休息,韩棠之已经踏了进来。
他在他对面坐了,低声道:“顾兄。”
顾钦原望向他,“棠之?你怎么来了?”
木屋中,茶香氤氲。
韩棠之想告诉他有关谢昭的事,踌躇半晌,伸手探进袖袋,正要把那柄纯金凤衔珠发钗取出来,顾钦原却忽然咳嗽起来。
他下意识地递给他一块素色手帕,很快就看见,那帕子中央,被染成了深红。
干净的双眸微微眯了眯,到嘴的话,便再也无法说出口。
若钦原知晓谢昭干得好事,怕是要活活被气死。
顾钦原望了眼帕子上的血渍,不以为意地攥起,淡淡道:“我瞧你,似是有什么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