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芊朝众女笑道:“本妃这里的梅花酒,与旁处的都不同,乃是用冬天梅花瓣上的雪水酿造的。那梅花瓣啊,得完好无缺的、开到最鲜嫩时的才行,雪水也需得干干净净不染尘埃。然后用哥窑的冰裂纹瓷罐盛了,再用北地送来的竹墨封泥封口,埋在梅花树根下整整七年。”
在座之人闻言,立即称赞道:“王爷果然宠爱侧妃娘娘呢,这般冗杂的酿酒程序,我等可是闻所未闻。待会儿,我等可要好好尝一尝才好。”
魏芊瞟了眼沈妙言,眼中得意更甚,这几坛酒是王爷特地赏她的,如沈妙言这般丧家之犬,恐怕根本未曾喝过这样好的酒。
沈妙言把玩着指甲,没过一会儿,万儿带着侍女们回来,人人手中捧着一小坛梅花酒。
揭开封泥时,清冽的梅花香掺和着酒香,立即在整个屋子中弥漫开,令人闻之欲醉,可见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侍女正要给沈妙言满上,沈妙言抬手笑道:“我如今怀有身孕,哪里能喝酒?还是免了吧。”
魏芊立即劝道:“说好了是花酒会,郡主不肯喝,就是不给本妃面子,莫非是看不起本妃?再说了,本妃这里的梅花酒,最是美容养颜,便是孕妇也能喝的,伤不到胎儿。郡主若还是不肯喝,那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沈妙言笑了笑,松开遮着杯盏的手,由着万儿给她斟了一杯。
她盯着侍女盛酒的瓷壶,清晰地看见万儿悄悄转了下瓷壶的盖子。
唇角的笑意多了几分讽刺,这壶正是鸳鸯壶了,转一下壶盖就能倒出有毒与无毒两种酒,这种小把戏,宫中不知道有多少,魏芊也真是,居然还拿出来对付她……
她在心底嗤笑了声,仿佛根本未曾察觉到一般,端起酒盏以袖掩面,继而放下酒盏,拿帕子擦了擦嘴,悄悄把酒水吐到帕子上。
魏芊始终注意着她这边的动态,见她喝了,才松口气,继而笑谈劝酒。
过了两刻钟,沈妙言装作不胜酒力,一手扶额,闭着眼倾听旁边小姐们的谈话,像是醉了的模样。
魏芊越发喜不自禁,温柔出声道:“郡主醉了吗?本妃带郡主去内室休息吧。”
说着,转向其他人,“诸位姐妹,本妃一会儿就回来。”
她亲自扶着沈妙言,离开花厅后沿着长廊往厢房而去。
走到一半时,她对跟在后面的素问吩咐道:“我看你家郡主的衣裳都被酒水打湿了,你回去拿套干净的衣裳过来。”
素问悄悄望向沈妙言,对方仍旧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对她比了个手势。
素问立即道了声“是”,离开了这里。
魏芊心中狂喜,低声道:“魏天诀啊魏天诀,我还以为你有多么聪明,没想到,也不过是个任我摆布的白痴!虽然你曾有恩于我,然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送佛送到西,就为我的前程,搭上你的姻缘好了!等我当上平北王正妃,会给你准备一套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去做李将军的小妾!”
话音落地,俩人已至厢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