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如不慌不忙地穿好衣裳,“哟,堂妹还真是福大命大,那么毒的药,都没能毒死你……莫非,是有人做了堂妹的替死鬼?”
她理了理长发,笑得分外恶毒:“堂妹可真是天煞孤星啊,十二岁就克死了伯父伯母,凡是跟妹妹走得近的,就没有好下场的……”
说着,流转着媚意的美眸掠过连澈,“二爷,你跟这个女人走得近,当心她克死你!”
沈妙言轻笑一声,忽然伸手拽住她的长发,掐住她的双颊:“连澈。”
连澈打开纸包,把里面的药粉尽数倒进沈月如嘴里。
沈妙言松开手,沈月如跌坐在床上,捂着脖子,止不住地咳嗽:“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喉咙,想把药呕出来。
连澈搬了张太师椅到沈妙言身后,“姐姐坐。这药发作起来有些慢,须得慢慢欣赏。”
沈妙言坐下来,她知连澈绝非善茬,他拿出来的东西,自然不是寻常毒药。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沈月如从绣床上栽倒在地,整个人痛苦地尖叫起来,竟伸手就去挠自己的脸!
她蓄着指甲,这么用力一挠,那张脸立即现出血痕!
她趴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竟不停地挠起脸,直把一张脸挠得血肉模糊也不肯罢休!
“沈妙言你千人.骑.万人lun的这贱人,你除了靠男人,你还有什么本事?!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脸!”
连澈坐在沈妙言身侧,挽袖为她斟了杯茶:“姐姐用茶。”
沈妙言接过,轻呷一口,抬起眼皮盯向沈月如:“他是我弟弟,我依靠他,何尝不可?倒是堂姐孤家寡人一个,真是可怜呐……”
沈月如还在不停地挠脸,喘着粗气,只觉自己的脸又疼又痒,竟在地上拼命地打起滚来,口中还滔滔不绝地咒骂:
“贱人、泼皮、畜生!不过是罪臣之女,也敢如此放肆!”
“被人休弃的破鞋!沈妙言你个烂货,到底也沦落到鬼市来了,我等着看你沦为女支女的那天!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我的脸好疼好痒!”
“沈妙言,你救我,你给我解药好不好?!我再也不敢对你下手了!”
“沈妙言!我求你!我求你了!”
沈月如爬到沈妙言脚边,伸手去牵她的裙角。
她的脸已没有半寸完好的皮,血肉模糊,连鼻子都被她自己挖去了一半,看上去宛如一个血淋淋的怪物,甚是触目惊心。
沈妙言面无表情,淡漠地把她踢开,“这药,名为什么?”
“名为桥边红药。”连澈品着香茗,姿容闲适,“中此药者,脸上会奇痒无比,非得自个儿把脸挠破。可是越挠,就会越痒,直痒到脑子里。若无人阻止,中毒者便会生生抠破自己的脑浆……血花在人颈子上绽放,所以名为,桥边红药。”
沈妙言垂眸,“你倒是个心狠手辣的。”
“姐姐太过良善,做弟弟的若不狠辣点,如何护得住姐姐?”
两人说话间,沈月如忽然狂叫一声,整个人如死鱼般躺在血泊中,再没了动静。
沈妙言放下茶盏,站到沈月如身边,沉吟良久,从床上拿过一床毯子,轻柔地盖在她身上。
连澈望了会儿她沉静的侧脸,忽然上前,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澈儿……”沈妙言呢喃,“沈家没有旁人了,只剩咱们两个了。你别害我,也别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