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肯定和那个扫把星有关,肯定是她害得咱爹娘!”
栾乔芳把弟妹拉进屋子里,咬牙切齿的说道。
“真是她,我现在就去打死她!”栾宝平时嚣张惯了,一听这话就往外冲。
王明月在他们进门被栾乔芳叫进去以后就有这个准备,但她什么也没做,眼睁睁看着栾宝像小炮弹一样朝她冲过来。
“你个扫把星,叫你害爸妈,我打死你!”
“栾宝!你干什么!这是大人的事情,跟月牙儿有啥关系!”
没等栾宝近王明月的身呢,平时和王明月处得不错的大堂哥就一把把栾宝推出去,栾宝重重的摔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堂哥。
而在这时候,王明月背着所有人,在只有栾宝看得见的地方,对着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那笑容在月光下面其实不是很显眼,栾宝却看得清清楚楚,更加坐实了栾乔枝的话,这一切都是栾月牙干的!
“你帮她,你居然帮那个扫把星,你和她一样是扫把星!你们都去死吧!”
在他眼里,王明月是仇人,大堂哥是亲人,大堂哥帮王明月不帮他,那就是仇人!
这话一出口,大伯母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大伯和大堂哥堂姐脸色也不好看。
小孩子不懂事那一套只限于自己家的小孩,这张嘴就咒人去死的,搁谁身上都不高兴。把儿子当宝贝的大伯母当场就想撕了栾宝的嘴,还是被大伯扯住了才忍下来。
一院子人看着呢,弟弟家刚死了人,若是他们计较了,难免被人说欺负孤儿寡母。但大伯母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也懒得帮着收拾了,大伯和其它婶子也不好说她。
“月牙儿,你进灶房去烧锅水,等他们把老寿借来了,得给你爸擦擦身子。”
王明月对着说话的婶子道谢,对方是好意,栾宝和栾乔枝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进了趟屋子就变成这样,谁都想得到是栾乔芳撺掇的,若是王明月进屋了,难免被他们欺负。
至于她自己的房间,栾三是死在那里的,屋里还一地血呢,她一个小姑娘也不敢往里面呆。
何爱玲被关在草房里,等着公安过来,栾家的几个孩子被大伯教训了一顿,知道眼下没人给他们撑腰,面上倒是乖巧了,可心里积压的怒火更旺盛了。
一群人忙到下半夜才把栾三装进棺材,天亮了还有一堆事情要做,除了大伯留下来,其他人都回去补觉了。
天麻麻亮,栾宝起来上厕所,就见着王明月背着一个小包袱偷偷开了门往外走。
扫把星想逃跑!
栾宝哪能答应,抬脚就跟了上去,王明月注意到身后的栾宝,加快脚步往山上走,栾宝紧追不舍,他到底太年幼,还是小孩思想,也没想到叫一声。当然,这和他平时人嫌狗憎在村里没朋友也有些关系。
“扫把星,你站住!等老子抓到你打死你!”
眼看越追越紧,栾宝骂骂咧咧的,王明月则脚步不停。
王明月走的这条路是去往山地的,只有一米多宽,两人你追我赶的就到了牛脖子岭。牛脖子岭弯急,路窄,底下就是咪鲁河,前两天咪鲁河上游下暴雨,洪水虽然没有满坝,但也湍急得很,就是成年男人也不敢趟过去。
“你追着我想干什么。”
“你休想逃跑!”栾宝见王明月停下来,捡了石头就朝王明月身上扔,扔完还不算,整个人扑过去厮打他。
牛脖子岭下头有五六户人家,这会儿正起床做早饭,胡美玲一瞟眼就瞧见坡头上的两个小娃。
“他爹,你看,牛脖子岭上那是不是栾三家的娃,这两娃大清八早的不给栾三守灵咋跑那里去打架?”
“妈,妈,我知道,是栾宝追着月牙姐打,月牙姐被他追过去的。”
“栾宝,月牙儿,你们干啥呢!快下来。”
胡美玲话才吆喝完,手里提着的猪食桶“嘣”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他爹,不好了,月牙儿叫栾宝给推下牛脖子弯了!”
“姑奶奶,今年查得严,这东西除了军队和做勘探的,哪里还有,咱们这小地方我能给你弄来这一套就不错了,您将就将就别嫌弃了!”
小个子男人乔顺今年三十来岁了,浓眉大眼国字脸,长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谁能想到他其实是这三湾镇黑市上的地头蛇,还是上头有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