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 / 2)

信是王和泰写来的,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个包裹。

王明月拆开细读, 王和泰重点问了这边习不习惯,有没有遇到困难,有没有人欺负, 如果有就去找程诺。最后才隐秘的提了一句那天开的玩笑是真的, 他很好。

王和泰还在执行任务, 军人寄信,很多都是要经过审查的, 王和泰最后这句话若是不知道的,看着没什么特别的,但王明月那颗悬着的心却落了下来。

间谍是真的,已经解决了。王和泰的死劫算是过去了, 他没死, 应该会想办法告诉母亲自己没死的事情,那么母亲就不会因为两个孩子接连的死讯而刺激得缠.绵病榻。

栾七七上辈子占尽了天时地利, 她七岁就知道真相, 开始筹谋,吊着王和安, 又使劲的在圈子里发展人脉,若不是栾家遗传的外貌和智商拖累了她, 学什么都学得很吃力,怕是会活得更潇洒。

王建辉冷漠, 知道真相以后, 觉得王明月自小生长在乡下, 书都没念过,接回去不如栾七七能带给他的利益多,老大王和平就不说了,他是王建辉前妻难产生下来的。早就站到了栾七七那边。

小弟王和安执行特殊任务,很多年生死不知,所以在王和泰被害死,母亲病得起不来床以后,整个王家,都被栾七七把握进手里。

栾七七拿着王家的那些资源来对付当时无依无靠,连身份都要借别人的王明月,太容易了。所以那个时候王明月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带着福宝东奔西跑。

这一世,王家最杰出的王和泰还在,她倒是要看看,栾七七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看着信封里的各色票据,包裹里的厚实军大衣,柔软布料。王明月的心变得很柔软,票据都是军用票据,是可以全国通用的。

这么多,怕是把所有补贴都寄过来了,明明之前才给了她那么多钱。母亲并没有骗她,这个哥哥,确实比任何人都记挂她。

感情是要相互维护的,别人对她好,她也不能什么都不付出,嗯,哥哥在内陆呢,可以给他晒点鲍鱼海参寄过去补补身子。

战是没打起来,但军队里的气氛明显变了,最显著的就是战士们的训练越来越繁重了,王明月经常看见在海面上两两演戏作战的小战士。游泳潜水更是成了他们,每天必练习的功课。

有一天还遇到一队在深海里练习潜水的蛙人,旁边有几个渔民汉子在指导经验,听说那是以前西塘最厉害的采珠人。

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岛上通电了,奎达他们回来没几天,之前一直没有经费给如梦岛通电的巴塘政府,忽然就接到了拨款。不仅如梦岛,听说程诺他们那个岛上也通了,用的最新设备。

如梦岛上的村民们也跟着受益,老村长安排人过去做义务工。

这里可没有水泥电线杆,全部得自己去砍伐木头立下去。山上那边不太平,人少了还真不敢去。

义务工是一家最少一个,但老村长心软,像王明月这样的,还有男人在海里出事留下孤儿寡母的,是可以免除义务工的。

王明月就去看了看热闹,不仅是她,村里的妇女们都喜欢去看热闹,瞧见那电线就兴奋得不得了

虽然每天白忙活,但是大家都高兴得很,这可是电啊!他们终于通电了,以后晚上不用再摸黑了!

王明月也高兴,等电线拉到她家那天,特意把奎达夫妻请过来吃饭。

“陈技术员,您看我石头都弄好了,这房子马上就要盖起来了,若是现在拉不上,到时候我到哪里去买电线,您就帮帮忙,帮我留一截吧,我照例交钱,多交也行。”

电线拉到村里是公家出钱,但是要从村里拉过去各家屋里,就要自己出电线钱了。电线这东西可不好买,王明月说什么也要让技术员把她新房的电线留出来。

“可是,可是这不符合规定啊。”

“哎哟陈技术员,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看我这院子规划得多漂亮。要是房子盖起来只有厨房通电,其他地方还乌漆嘛黑的,那多尴尬啊。”

余秋月也在一边帮腔:“对呀,你看这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您也知道,这电线是真不好买。”

陈主任虽然原则感不错,但是对着这么点大的小姑娘,他也没办法。

王明月好说歹说才买下了几十米电线,等她屋子盖起来了自己找人接通。

买是买下来了,但那价钱又让王明月肉痛了一把,要知道她这几天都是只遇到小鱼群,收货和村里的汉子们差不多。虽然大家都觉得她一个人能捕那么多鱼已经很厉害的,但是有着大船梦的王明月对着那二三十块钱还真的笑不出来。

“皮皮啊,咱们今天跑远些吧。”凌晨一点多钟,王明月裹着厚厚的衣裳躺在床里打瞌睡,起得实在太早了,她怕骑在皮皮身上一个不注意就瞌睡了跌海里去。

皮皮任劳任怨的拉着小船,等王明月一个瞌睡醒过来,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但她也不害怕,不说皮皮从来不会迷路,她自己也不是毫无准备,当初乔顺那里连着着帐篷一起买的指南针,可就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呢。

“就这吧皮皮,我先下海看看有没有鲍鱼,没有咱们再挪地方啊。”

运气不错,下头就是一大片珊瑚礁,不仅有鲍鱼海参,王明月还看见了活的砗磲。老大一个,鲜艳的孔雀蓝颜色,王明月到珊瑚礁的时候,还见到它在蠕动。

王明月并没有去捞它,这东西值钱是值钱,但现在市场不开放,大家平日里巴不得穿得越灰扑扑越好,连件花衣裳都不敢穿,谁还敢戴首饰啊。这么大一个,体型都快赶上皮皮了,弄回去也不容易,还不能带来价值,王明月留恋的摸摸砗磲的壳子。

“错误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东西,你还真是运气好啊。”

不过砗磲可以不理会,但旁边那些马氏珍珠贝就不能放过了。受余秋月的影响,王明月也跟着服用珍珠粉,她之前见到珍珠贝,贻贝也会捞一些回去开,漂亮的就放进一个盒子里,留着以后卖或是做首饰,造型不好看的都磨了粉内服外敷。

余秋月可是大方得很,王明月在海底采鲍的时候也零零散散遇到一些,收集了一小袋子给她,余秋月当场就拿了不少钱票给王明月,交待她见了别放过,她这里不嫌多。

“我妈,我嫂子,就连我奶奶七十高寿了都还在用呢,多少她们都不嫌多,那些都是有钱人,你放心的拿着吧。”

这是余秋月的原话,她们家底蕴比较深,前几代祖宗都很有眼光,什么挣钱做什么,乱世那会儿做的是药材生意,因为日寇侵华,先祖一气之下就拿了大半家产支援革命队伍,后来也给过不少援助。

她奶奶,母亲和嫂子都是亲密的家族嫁过来的,情况和他们家差不多,这几位单单是嫁妆,就厚实着呢。

才一个多小时,王明月就出水,今天跑得有些远,海里的鱼明显比前几天多很多,王明月摸摸皮皮。

“皮皮,咱们找找鱼群吧。”

皮皮自然没意见,任劳任怨的拖着小船,王明月也在水里游。几只几只的零散小鱼群很多,但还是没有见到大鱼群,忽然,王明月眼睛一亮。

“皮皮别动!”

前面那几个家伙,是金枪鱼吧!那么大的个头,应该值不少钱!

金枪鱼速度很快,王明月想的办法是两面包抄,她在这边下网往前拖,皮皮从旁边绕过去,把金枪鱼往王明月这个方向朝着海面上赶,十几条鱼呢,也不要多,她能打到个两三条就满足了。

王明月放拖网下水,小心的开着船往前走,海水清澈,金枪鱼体型庞大,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它们。大概是因为王明月距离它们尚远,这一群鱼没感觉到危险,还在怡然自得的进食,王明月也不着急,保持着匀速前进,给皮皮争取时间。

十几分钟以后,皮皮的身影出现在王明月视线里,金枪鱼自然也发现了皮皮,一开始它们并没有惊慌,皮皮没有比它们大多少,而且以前也没有棱皮龟攻击过他们,大家都是吃吃螃蟹,小鱼啥的,所以它们眼神都没有给皮皮一个。

哪里知道皮皮会猛然间就对着他们冲撞过来,金枪鱼被吓了一大跳,四散开来,它们不知道龟皮有多硬,但是他们生物的本能告诉他们这家伙危险,还是闪开的好。

皮皮的游速是每小时三四十公里,比不上金枪鱼,但它依旧紧追不舍,王明月看着往她这个方向逃过来的鱼,不停的调整着拖网的方向,很快,就感觉到有鱼入网,皮皮那边没停,一只在骚扰鱼群,直到王明月大喊,它才停下来。

“皮皮,快过来快过来,网受不住了。”

还没用吊机,王明月已经感受到了拖网承受的压力,从绳子到网线,都被崩得紧紧的,金枪鱼在网里不停的挣扎,船被带得摇摇晃晃的,王明月不得不集中精力驾驶。

皮皮很快游过来,有了以前的经验,它已经知道要怎么配合王明月了。

“皮皮,咱们快点,千万别让它们把网给撕坏了。”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皮皮很给力,游到网底下驮着鱼就朝上游,王明月这会儿完全放弃了掌舵,开着吊机吊网,手里拿着大鱼钩,眼见金枪鱼一出水面,王明月把大鱼钩子连着绳子那一头拴在吊机上,眼疾手快的勾住一条金枪鱼的鱼鳃,调整吊机给它拽上船,又迅速一钩子敲晕它,没办法,这可不是之前那些小鱼,一条两米多,王明月的小船根本关不住它们。

少了一条鱼,网里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王明月称热打铁,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又如法炮制的去对付另外几条。等网里的四条鱼全部弄上船以后,王明月已经累得两手打颤了。

“皮皮,要不要尝尝,我杀一条切给你。”到了浅海,王明月忽然对皮皮说道。这个位置,就算杀鱼血腥,周围也没有鲨鱼等危险鱼种。皮皮可是出了大力气的,不能亏待它。

可惜皮皮表达出了拒绝的意思,它更喜欢虾蟹,水母这些食物。

“好吧,那我要走了哦。”

黄鳍金枪鱼虽然不如蓝鳍金枪鱼那么有名,但是她这几条大啊!这么好的鱼,她可要去早些卖个好价格。

这年头不能投机倒把,所以虽然是北方来的人,但也是走的政府公家路线的,多少各大单位,工厂里的采购人员,甚至还有军部的采购部门。

收鱼的地点就在罐头厂,价格统一,但是比罐头厂高了些。比如之前王明月卖的黄花鱼是两毛六,现在可以卖出三毛一的价格。不要小看这几分钱,一网鱼下来就差不少呢。但是和八毛多的猪肉比起来,那还是太便宜了。

接船的负责人还是毛豆,见了王明月小伙子挺高兴。

“好久没见你了,不过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要么就不来,来了就叫人眼热。”

可不就是眼热嘛,这么大的鱼,海边土生土长的毛豆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那些北方来的负责人了,他们现在拉回去的可都是过年的福利,几个采购员都颠颠的跑过来。

“这鱼可真好,小姑娘,这鱼我们这边要了,毛豆,帮帮忙上称。”

“嘿,凭什么就你们要了,昨天那船鲱鱼可都是你们拉走了。”

“那不是你们不要吗。”

“昨天不要没说今天不要啊,这么大的鱼,傻子才不要。”

“别吵了别吵了,四条呢,都分分,紧着大厂来。”毛豆头疼,每年这个时候他最烦,要知道他平时上班,一天最多接万把斤鱼,多了车间里的工人也忙不过来,可只要是北方采购的来了,那就得从早忙到晚,也不知道厂长当初是咋想的,同意了借码头给他们。

毛豆一说话,几人也顺着台阶下没继续吵嘴,虽然大家都想一车拉走,但是谁也知道不可能。王明月则只关心他们什么时候过称,价格是定好的,再争也不会涨价,卖给谁不是卖。

最后他们还是按照单位规模来瓜分了这四条鱼,最大的156公斤,最小的94公斤,大鱼价格比小鱼贵,王明月这鱼依旧是特供的价格,卖到了五毛八一斤,又是五百多块钱进账。

起鱼的时候,有个采购员眼尖,不知道怎么就看到了王明月船尾挂着的网兜,这人没什么礼貌,问都不问一声就好奇的去拉了看。

“哎呀,鲍鱼!这么大个头的!闺女,有好货咋不说啊。”他是自行车厂的,厂里不差钱,每年的年节福利都很好,这么大的鲍鱼,谁不眼馋

其他几人也盯着呢,能干到采购这一行的,谁都不差钱,像这种好货,遇上了,占地面积又不大,几人都想要,但谁都没像刚刚那样嚷嚷出来,心照不宣的分配着。跑长途采购,自己夹带点私货回家,这事大家熟门熟路。

“我这是要卖给医院的。”王明月皱眉。

几人连各自分配多少都快商量好了,却根本没有考虑过人家不卖这件事。

王明月为什么不卖?道理很简单嘛,这几人就算再有钱,还能比李医生手上的客户有钱?王明月怕他他们出的价格不及李医生呢。

“京城那边的医院在这里有采购员,我们是有合作关系的,像这种单头鲍,人家给12块呢!”

“12块!这么贵,都能买十来斤猪肉了,瞎说的吧。”其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叫起来。

毛豆撇了他一眼:“没见识了吧,你以为这东西像鱼那么好抓呢,我长这么大,小时候赶了十几年海,抓过最大的,也就是四头鲍,有这只的四分之一重。”

那小伙子不懂行,但也有知道这东西的,毕竟鲍鱼名气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