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不同了,在天津郡王的一镇六省看了一圈后,朱由检突然发现这世上还有别的道路可以走。朱由检的感觉就是李植抡着重锤在死胡同的一道墙上猛地一砸,那看似坚固的屏障轰然倒塌,竟露出一条光明大道出来。
只要朱由检不傻,当然会义无反顾地跳到这条大道上。
实际上,朱由检明白自己也只有这一条道可以走。李植的一镇六省给朱由检带来的不仅是出路,也是压力。按天津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再过几年,十年,如果大明再不变,那一镇六省和大明之间的平衡就无法维持了。
说一句最简单的,如果流贼继续肆虐朝廷无力征讨,总是求李植来平定,以后朱由检拿什么去封李植?
封亲王?封完了亲王封什么?
朱由检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在乾清宫中来回走动。
昨天,天津派来的装修工已经把乾清宫的窗户全部换成了玻璃窗。初夏的阳光透过无色的玻璃照在朱由检身上,让皮肤有种微微的灼烧感,让朱由检觉得很精神。
“办法院...”
朱由检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紫禁城中的巍峨宫殿,沉声说道:“只有办了保护小民的法院,才能保护小民和小地主的利益。这些小民的本分得到保护,才会有人去肥田积地力,才会有人去修渠搞灌溉,粮食产量才会保持,不至于越来越少。”
听到天子的话,站在后面的王承恩和王德化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装上玻璃窗后光线太强太热,还是因为天子的话吓到了他们两,总之他们两人头上满头细汗。
天子仍然在思索,对着窗外的宫殿说道:“朕这里只有儒生...这法院中法官的人手,还要找天津郡王提供。”
王承恩终于忍不住,拱手说道:“圣上,这大明的法院中若都是由天津王的学生做法官,恐怕有些不妥...”
朱由检转头看了看王承恩,说道:“有何不妥?”
王承恩说道:“那天津王的势力也太大了。”
朱由检笑了笑,说道:“王承恩你不知道,天津郡王培养的学生,强调的就是公德二字,只忠于公理不忠于个人。谁让他们维护正义法典,他们就听从谁的,不像儒生那样讲究‘座主’‘门生’‘同年’情谊,处处都是私情!”
王承恩张了张嘴巴,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朱由检笑了笑,又转过了身子看向了窗外,缓缓说道:“均田赋...”
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话,王承恩和王德化扑通扑通地跪在了地上。
“圣上三思!圣上三思啊!均田赋之策万万不可施行。此策若施,天下士绅必然一片哗然!我大明的天下必将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