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秦王殿下想的太仁义了,你当他是你家大皇子呢?”楚君澜冷笑,语气中透着轻蔑,“他若是真的关心汪诗彤,就不会让人活活等成一个老姑娘,用感情吊着一个女子,不上不下的耽搁了人最好的青春,最后却将罪责推给六皇子,自己就这么甩手走了,你说,他这样做法,有哪一点能看出他在乎汪诗彤?”
霍叶青摇摇头:“的确是说不通。大皇子可不会对您如此。”
“是啊,说不定得知汪诗彤要入宫伺候皇上的消息,秦王殿下心里还会高兴。”
秦王母亲早就不在了,若是对他痴心不改的汪诗彤成了皇上宠妃,起码在皇上的身边也有个能为他说话的人。
霍叶青听得一阵语塞,喃喃道:“真是……无情。”
“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家。”楚君澜垂眸,又拢了拢袖套,垂下蝶翼一般的睫毛。
回到钟粹宫时萧煦还没回来,楚君澜换了一身家常衣裳,便去隔壁看如升,还没推开格扇门,就听见内室传来孩子的哭声。
楚君澜心里咯噔一跳,一把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去。就见如升趴在乳母怀里,哭得小脸通红,三个乳母正紧张的围在周围不知所措。
见楚君澜回来了,乳母和其余宫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参见大皇子妃。”众人齐齐行礼。
楚君澜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笑着将哭个不停的如升抱在怀里:“怎么了这是?我们如儿怎么哭起来了?”
如升许是认出了亲娘的气息,哭的倒没那么大声了。
乳母道:“也不知怎么了,今儿六皇孙吃的少了一些,瞧着也没什么精神,不爱睡觉,还爱哭。”
楚君澜有些担忧,孩子出现这样变化,必定是哪里不舒服,她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现没有发热,又检查一番,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心里便有些警醒。
“我知道了。孩子爱哭也是有的,你们都下去吧。”
“是。”见楚君澜不怪罪,乳母都松口气,行礼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楚君澜不放心如升,仔细的为孩子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生病,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如升哭累了,靠在楚君澜的怀里昏昏欲睡。楚君澜刚打算将他放下,他就又哼唧起来。
楚君澜不由得失笑,亲了亲小孩的额头,抱着他坐在床沿:“看来是想娘了,是不是?往后娘尽量不离开你身边了,好不好?”
回答楚君澜的是如升嘴边吹出的小泡泡。
新年临近,各宫都开始忙碌起来,楚君澜早起抱着如升在前殿散步,便见海棠等宫人都忙碌着洒扫各处。
景鸿帝十分注重年节的喜气,许是生在帝王家,当年登上皇位之前也经历过许多,如今便更羡慕寻常百姓家的温馨生活。
待到小年这日,萧煦难得有了空闲,楚君澜将如升交给了亲爹照看,便出宫去了大长公主家。
阮掌事守在门口,见楚君澜果真来了,笑着道:“一大早夫人就吩咐小人要在门口守着,说您是守信之人,必定会来的。”
楚君澜禁不住笑道:“我算着大长公主的药吃的差不多了,就来看看,这些天大长公主咳嗽的可还严重?”
“已经好多了,我那浑家就在里头,您请进。”阮掌事笑着引楚君澜到了卧房门前。
张嬷嬷听见外头的动静,一早就拉开了房门等候,见楚君澜来了,笑着道:“您来了,快请进来。”
楚君澜微笑颔首,跟着张嬷嬷进了卧房的门,刚绕过屏风,就见大长公主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细棉对襟褙子,花白的头发整齐的在脑后挽成圆髻,披着一件同色的小袄,正抱着个暖手炉在床沿斜倚着大引枕看书。
“见过大长公主。”楚君澜笑着行礼,“看您的气色,已经好转许多了。”
大长公主微笑着放下书,点头道:“托你的福,你告诉我止咳的穴位很管用,我起初照着你描画的位置按,后来那眉黛被擦干净了,穴位我也记住了。”
“记住了很好,往后再有相同症状,便可少一些煎熬。”楚君澜诊察过大长公主的脉象,笑道,“看您不只是身子好转,就连郁结都少了许多,想来是有什么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