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大留学生宿舍。
“那个鸭肠太好吃了!”瓦维洛维奇捂着饱胀的肚子回宿舍,一身酒气地靠在椅子上。
来自美国的哥们儿乔治说:“不,我觉得涮羊肉最棒,还有那种长得跟牙签一样的蘑菇。”
瓦维洛维奇顺手打开电脑,他坚持着自己的观点:“鸭肠最棒,特别是一大坨鸭肠嚼在嘴里,又辣又烫又脆,再喝一口红星二锅头,简直是人间美味。”
乔治摇头道:“我讨厌动物内脏。”
瓦维洛维奇说:“我在俄罗斯的时候也不吃内脏,但我现在爱死了,鸭肠、牛肚、鸡心……哇哇哦,我都不知道以后回俄罗斯该吃什么。”
乔治笑道:“我决定毕业以后留在中国,这里简直是天堂,我喜欢小龙虾和火锅。”
电脑已经开启,瓦维洛维奇打开音乐和聊天软件,两只脚搁在写字台上,一边听歌一边醒酒消食。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
电脑音箱里传来《白桦林》的歌声,乔治躺在床上说:“你怎么又听这首歌?换一首吧。”
“不,这首歌是我的最爱。”瓦维洛维奇打个酒嗝,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乔治抬杠说:“你的最爱不是《needyou》吗?”
“《needyou》已经过时了。现在我喜欢听中国歌,特别是这首《白桦林》,”瓦维洛维奇起身打开柜子。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喝了一口说,“我的祖父是前苏联红军,这首歌让我想起俄罗斯的过去,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乔治不屑道:“人民吃不饱肚子的伟大,那是最愚蠢的时代。”
“法克,”瓦维洛维奇将酒瓶子往写字桌上一杵。冲乔治竖起中指说,“不要侮辱我的国家和信仰!”
乔治立即怂了。论打架他可干不过这个俄罗斯大块头,小声嘀咕道:“不可理喻。”
“滴滴滴……”
电脑里的聊天软件突然响起来,瓦维洛维奇坐起来一看,却是他最好的朋友发来的信息:“伙计。今年寒假你回奥伦堡吗?”
“可能不回去了,”瓦维洛维奇说完又加了行字,“阿托亚,我这最近发现了一首很棒的俄罗斯风的中国歌。”
“发过来我听听。”阿托亚回道。
瓦维洛维奇立即将《白桦林》下载到电脑,然后给好朋友发过去。
几分钟后,阿托亚回复信息说:“确实是俄罗斯曲风,旋律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惜我听不懂这个中国歌手在唱什么。”
“忘了你不懂中文,你等等。”瓦维洛维奇在中国念了三年大学。除了口音比较怪以外,汉语的听读写都已经非常溜了。他将《白桦林》的中文歌词,逐句翻译成俄语和英语。然后发给自己的老朋友。
阿托亚很快回信息道:“这歌写得真感人,谢谢你的分享。我要把它发到油土鳖上,一定会有人喜欢的。你能给我这个歌手更多的信息吗?”
“当然。”瓦维洛维奇编辑了一段叶诚的基本信息,顺手又下载了《东风破》、《青花瓷》、《追梦赤子心》等几首歌,一股脑儿地给阿托亚发过去。
“谢谢,我要听听这些歌。先下线了。”阿托亚说道。
瓦维洛维奇又喝了口二锅头,单曲循环着《白桦林》。没一会儿就躺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一大早,远在莫斯科的阿托亚将英文版字幕《白桦林》,上传到全球最大的视频网站油土鳖,顺便还把叶诚的几首其他中文歌也传上去。
这些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但喜欢的人还真不少,而且短短两天就有50多条国外网友的评论。
“中国的俄罗斯情节非常有趣。”
“太悲伤了。”
“我爱前苏联和旧gc国际俄罗斯音乐。”
“(回复上一条)你对意识形态的理解非常滑稽。无所谓了,你和我谈论的东西完全不在一条路上。俄罗斯风格的音乐是十分美的,这就是现在我想说的话。至于其他的很难跟你沟通,抱歉。”
“我想哭,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