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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咎凝神看去。
所在的石台,也就是玉真人所说的阅经台,看似平坦而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的缝隙,却先是冒出石几,接着又从中升起一截石碑。
“砰——”
上升的石碑,停了下来。整个阅经台,随之微微震动。
只见石碑有着六、七尺高,尺余厚,残缺半边,像是墨玉打造,通体乌黑,却没有刻画符文,似乎并无异常之处。
“这是……”
无咎狐疑道。
“呵呵!”
玉真人依旧是倚几而坐,与石碑相隔一丈多远。他笑了笑,抬手掐动法诀。
与之瞬间,光芒爆闪。
无咎抬头观望。
高悬的明月,突然光华大盛。一束耀眼的光芒,直直的照射在石碑之上。不消片刻,乌黑的石碑闪现出几行字符。
无咎瞪大双眼。
石碑上的字符,虽为古体,且闪烁不定,却清晰可辨。
无……量……天……经……
无咎的心头一跳,继续辨认。
鸿濛之初……天运之始……乌升蟾落……无量归极……元会数尽……一万二千……三万六千……十万八千……
正当他全神贯注之时,闪现的字符到此为止。
而头顶的月光,依然明亮。石碑上的字符,渐渐消失无踪。黑色的石碑,随之往下落去,“喀”的一声闷响,阅经台已恢复如初。
无咎始料不及,顿时怒了——
“为何隐去经文……”
却见玉真人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残星碑来自上古,碑文早已残缺不全,你之所见便是所有,并非我刻意隐瞒。”
“残星碑?”
“嗯,一块陨落的星石罢了。”
“碑上的经文,便是玉虚子珍藏的天书?”
“你已亲眼所见。”
“这……怎么会呢……”
无咎错愕难耐,举手叫嚷。
在卢洲的时候,便听说玉虚子藏有天书,不仅能够预知天运,还能推断元会量劫的存在。此前获悉的天书名称,也正是方才所见的《无量天经》。而千辛万苦寻来,只为揭晓真相,从中找到应劫之法,谁料所谓的天书仅有短短的数十个字。
“难道天书有假?”
玉真人反问一句,又道:“经文虽短,却暗藏天机。你譬如鸿蒙之初,为混沌初分。天运起始,从此更替不绝。而乌升蟾落,指的是金乌、银蟾,寓意日升月落,万物归极,劫数降临。而末日之限,以元会为期,或一万两千年,或三万六千年,或十万八千年。如我这般说解,你还有何异议?”
无咎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玉真人的诠释,非但无从质疑,反而让他心绪潮涌,久久的难以镇定。因为残星碑上的经文虽然残缺不全,却与他知道的一段话有着相同之处。
犹还记得,祁散人的师父,偶得上古典籍,穷尽一生参悟,为他留下一段谶语:天地无咎,一劫万二千;日月无过,三万六千年。
谶语所述的年月,竟然与石碑上的经文完全一致。
岂非是说,祁老道师徒的占卜之术与《无量天经》有关?而谶语所指,也与经文中的天运劫数暗合……
便于此时,玉真人的笑声再次响起——
“呵呵!众人皆知元会量劫的存在,却不知它的由来……”
无咎皱起眉头,禁不住说道:“元会,乃古时纪年,其下又分会、运、世、年、月、日、时、刻。而天地万物相争,谓之劫;因果爆发各异,谓之量劫。”
“哦……”
“劫难有大有小,最大莫过于无量量劫。而每一元,有一大劫,无数个元会之后,将有无量量劫。”
“你懂得如此之多?”
“每逢大劫,山崩地裂,生灵涂炭,万物毁于一旦;每逢无量量劫,天地俱灭而归于混沌。”
“而无咎兄弟是否知晓,末日之劫何时到来呢?”
一番对话之后,询问者变成了玉真人。
而无咎不予理会,自顾问道:“仅凭一篇残缺的《无量天经》,玉虚子如何判定量劫的具体年月?”
“占卜之术啊!”
玉真人倒是应答自如。
“哼,又是占卜之术!”
无咎哼了一声,低头忖思。
当年的祁老道,便是祁散人,也是凭借占卜之术,预测天地浩劫的存在。而他无先生,偏偏不通此术。
玉真人像是看穿了某人的心思,趁机说道:“无咎兄弟,你是否随我……”
而他话音未落,又被打断——
“我尚有一事不明,请玉兄赐教!”
玉真人有些无奈,点了点头。
“你的神通……”
“天衍珠?这般刨根问底,不合仙道规矩吧!”
“不,我问的是变身之法。”
无咎看向玉真人,沉声道:“你的变身之法,与道祖神诀相仿,我想知道二者有无关联,请玉兄如实相告!”
“这个……”
玉真人神态如旧,而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恨意。他拈着胡须,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