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与我有深仇大恨,却帮我恢复肉身,奉还《玄鬼经》,一同吸纳圣晶,并不辞辛苦的拯救我鬼族弟子……”
“他也救我妖族弟子,传授功法,对待高乾与广山,一视同仁……”
“尤其我暗中设计害他,他既往不咎,反而帮我化解内乱、清理门户……”
“他帮我游历红尘,指点迷津,提升境界,全无保留……”
“他与玉虚子的昆仑虚之战,竟然将个人生死托付你我。或许从那时起,我对他再无防备……”
“如今又是你我与他护法,各家修士深表敬佩呢,哦……”
万圣子看向鬼赤,恍然大悟道:“以命相托,义之所在;以义相托,情之所在。”
鬼赤微微颔首,道:“君子重义,小人重利。所谓得道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
“呵呵,难怪那小子整日里满嘴瞎话,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照此说来,你我与他乃是君子之交,情义着实不浅……”
能够让一个老妖物懂得人间的情义,或许某位先生也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来自初衷,出于人性,而始于自然。
……
地下洞穴。
十多位家族高人,在四周忙碌。
丰亨子、朴采子、沐天元,则是在低头打量。片刻之后,当间的影玦闪烁光芒,从中映出城外的景象。
“阵法已修复如初……”
“并无攻城的迹象……”
“神族随时都将卷土重来,方家主、虞家主,严加戒备……”
三位家主与各家的高人交代了相关事宜,然后围坐一起。
而另有一人,在不远处来回的踱步。
三位家主也不理他,继续说道——
“神族连遭重挫,不会罢休!”
“倘若再次攻城,后果难料。”
“有无咎与万圣子、鬼赤的相助,倒也无妨……”
“呵呵……”
冷笑声响起。
“玉兄,有何见教?”
丰亨子循声看去。
踱步之人,正是玉真人。他凑了过来,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容。
“以原界之强,却将自家安危,寄托于他人身上,岂不荒唐?”
“无咎老弟并非外人,他为我原界出生入死,有目共睹……”
玉真人对于丰亨子的说辞,很是不以为然,他摇了摇头,道:“无咎已身受重伤,自身难保。万圣子与鬼赤,固然不弱,而没了无咎,谁能驱使?”他稍稍一顿,又道:“依我之见,弃守东夷城。此前布设的阵法,正当派上用场!”
丰亨子尚未答话,朴采子与沐天元已出声反驳——
“海元子、谷百玄、青田外出探路,尚未归来,此时弃城,过于莽撞!”
“我晚辈弟子众多,长途跋涉不易,途中稍有不测,必将遭致覆顶之灾。且待海元子三人归来,与无咎商议之后,再行计较……”
见劝说无用,玉真人叹息道——
“唉,又是无咎。他骗得了诸位,却骗不了我!”
“此话怎讲?无咎老弟的伤势,并无大碍……”
面对着丰亨子的质疑,玉真人微微一笑。昏暗的洞穴中,他英俊的脸庞显得有些阴森。却见他两眼闪烁着精光,连声反问道:“倘若无咎的伤势没有大碍,何必急着闭关?仅为皮肉之伤,又何必要鬼妖两大高人护法?”
朴采子与沐天元,面面相觑。
而丰亨子稍作沉吟,果断道:“不管神族是否攻城,且让无咎安心闭关。至于他伤势如何,旬日之后自见分晓!”
“这个……也罢!”
玉真人无言以对,转身默默离去。
而丰亨子却拈须自语——
“无咎老弟,你的伤势,究竟如何,老哥哥担心呢……”
……
无咎力战神族高人,再次力挽狂澜。他的神通与他的威名,早已深得人心。他的安危,自然也成了神族弟子的关注所在。
不过,他的伤势究竟如何呢?
静室内。
无咎倚着墙壁,盘膝而坐。破烂的衣衫,扔在地上。赤裸的四肢,布满血痕。兀自耷拉着脑袋,微微的气喘不停。
自从当年的白溪潭之战过后,他已多年不曾这般的狼狈。
却也无奈啊,为了挽救摇摇欲坠的东夷城,独自面对神族的众多高人,他难免有吃亏倒霉的时候。
虽然吃亏,唯有强撑,否则如何震慑神族,逼退刑天与区丁。
不过,即使已返回城内,又怕人心大乱而再添变数,只能继续撑着3。而一旦绷紧的心弦松弛下来,整个人顿时倒了下去。幸亏冰灵儿的丹药,这才恢复了几分精神。即刻让她与韦尚、万圣子、鬼赤退出静室,一是安抚几位家主与众位兄弟,再一个便是闭关疗伤。而疗伤之前,却不能忘了让他吃亏的三个家伙。
无咎翻动手掌,面前多了一把黑色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