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刑天并未如约前来。”
“你我是否就此等待?”
丰亨子与朴采子,神色狐疑。而万圣子与鬼赤,也是各有猜测。
“时辰尚早?”
“已然不早了,这日头晒死人。”
“呵呵,鬼兄不喜正阳之气,着实委屈了……”
无咎凝神远望,同样的困惑不解。
两、三千里外的山林间,有人群聚集。不用多想,那正是玉神界高手的落脚之地。而直至此时,并未见到任何异常。
是时辰尚早,还是刑天要爽约?
“且稍候片刻!”
无咎倒是不急不躁,吩咐一声,然后抄起双手,静静的踏空而立。
炽烈的日头,渐渐爬上头顶。火热炙烤之下,湖面上的水雾变得愈发浓重。
而两个时辰过去,依然不见刑天的踪影。
“这般空等,不如回城……”
“刑天若不现身,与认输无异……”
“那位神殿使没有诚信,出尔反尔……”
“依我之见,此事作罢……”
万圣子与鬼赤,想要返回夏鼎城;丰亨子与朴采子,也失去了耐心。
却见无咎抬手一指,示意道:“既然刑天不肯现身,何妨找上门去呢。”
不待回应,他径自往前。
四位同伴无奈,只得陪伴左右。
一行五人,不急赶路,只管在湖面踏波而行,却也没有忘了凝神戒备。
而无论远近,似乎并无异常……
又过了两个时辰,宽阔的湖面到了尽头。
只见湖水
岸边,倒是青草茵茵,唯湖面塌陷,泥淖遍布。并就此停泊着五艘战船,而上面阵法犹在,却没有一个人影,反倒是尽数陷入泥淖之中,显然遭到损坏而被遗弃于此。
此外,还有成群的鸟兽聚集在岸边的禁制之间,皆干渴难耐的样子,拼命啜饮着浑浊的湖水,又时不时的相互争抢、你死我夺……
“玉神界大旱啊!”
“谁说不是呢,数千里的大湖也陷落数尺。”
“山林枯死,湖水干涸,看来那场浩劫,已日渐临近……”
“诸位道兄,莫忘正事。刑天故布疑阵,而他与五位长老不在此处……”
众人在打量着岸边的景象,各自诧异不已。
无咎并未在意那遗弃的战船,聚集的鸟兽,而是凝神远眺,眼光中闪过一丝寒意。
刑天与五位长老,竟然不在此处。若非临近查看,差点被他骗了。
而那个家伙,躲在何方?
远离水边,山野枯黄。放眼望去,一片荒芜。
便在那荒芜的远处,似有点点银光闪烁,继而汇聚成风云之势,从四面八方奔涌而至。
无咎的脸色微变,忙道——
“退……”
与此刹那,风声呼啸。片片云光,铺天盖地,眨眼间湮没了湖边的鸟兽,随即留下遍地的白骨,继而又直奔五人扑来。
“玉蝼……”
丰亨子有过前车之鉴,失声惊呼。
那点点银光,正是骊山城所见的玉蝼,一种吞噬法力,且极为凶残的异兽。即使飞仙,也难以抵挡。而今日所见,岂止兆亿之数……
丰亨子的惊呼声未落,与朴采子飞遁远去。
万圣子与鬼赤虽然不知玉蝼的厉害,却也有所猜测,各自不敢怠慢,双双转身便跑。
而无咎首当其冲,未及撤退,银光扑面,退路断绝。他急忙催动法力护体,同时十指连弹。烈焰四射的瞬间,他趁机闪遁而出,依然不敢侥幸,又是一阵全力疾驰。
须臾。
夏鼎城便在十余里外。
五道人影,狼狈收住去势,遂即愣在半空,犹自目瞪口呆。
只见四周的湖面上,已被银光环绕。数以兆亿计的玉蝼,翻涌着、盘旋着、汇聚着,并化作飓风之势,而直奔夏鼎城扑去。远远看去,犹如一条条银色的蛟龙而蔚为壮观。而那疯狂的杀机,又令人胆寒。
转眼工夫,一条条银色蛟龙撞上护城大阵。竟没有巨响轰鸣,没有法力反噬,唯有“嗤嗤”的禁制破碎的声响,继而坚固的大阵出现一个又一个窟窿……
“怎会如此多的玉蝼?”
“便如无咎老弟所说,约战只为拖延之术。而玉蝼吞噬法力,仅凭你我抵挡不及……”
“各郡的玉蝼集聚于此,大阵必破无疑。而一旦城破,飞仙之下的弟子难逃此劫……”
“无咎老弟……”
丰亨子与朴采子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将最后的指望,寄托在某人的身上。
此时的无咎,同样是惊愕难耐。
昨晚一宿,他都在思忖对策。而千想万想,偏偏没有想到骊山城的玉蝼。谁料正是那飞虫般的小东西,竟然带来灭顶之灾。尤其是数以兆计的玉蝼,便是天仙高人也望而生畏。倘若护城大阵崩溃,必将是一场血腥无情的屠戮。而仅有地仙修为的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