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去往何处?”
“回去啊!”
天已黄昏,晚霞西落。淡淡的霞光笼罩四方,也使得木黎城多了几分宁静与悠然。
而无咎没有心思欣赏小城的美景,径自往回走去。之所谓败兴而归,不外如是。能不郁闷吗,本想着赚取五色石,结果虚惊一场,吓得再也不敢拿出古剑叫卖;而好不易遇到上古的铸剑法门,又遭齐桓的故意抢夺。
唉,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所幸还有片刻的风光,与偶尔的运气,使得寂寥的胸怀略感宽慰,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
嗯,还有酒……
“卫兄,同饮!”
卫令见某人低头疾走,也不便多问,默默跟随,却不料一个酒坛子飞了过来。他急忙伸手接住,便听笑道——
“嘿,仟岁酿作酒,仙途醉不归,莫道乡梓远,笑啖酒一杯。”
“呵呵,老弟出口成章,文采不凡!”
“随口乱诌,贻笑大方!”
“老弟过谦了,同饮——”
卫令见某人恢复常态,颇感欣慰。
无咎又抓出一坛酒,含笑示意,两人边走边饮,倒也一路的挥洒自在。
片刻之后,城东别院就在眼前。
而两坛仟岁老酒,也见了底。
无咎的酒兴未尽,便要再拿出两坛酒分享,而尚未扔了空酒坛子,他不由得放慢脚步而微微一怔。
此时,夜色降临。而灯火闪烁的街道上,迎面走来三人。两个男子与一个女子,转瞬抵达城东别院,随即去势一转,拐进了客栈的大门。而其中的女人,似乎有些慌乱,不住的神色躲闪,却依然可见她姣好的面容与婀娜的身姿……
“啊?”
卫令到了无咎的身旁,也不禁惊讶一声。随即两人面面相觑,依旧是难以置信。
“淼儿,怎会是她?”
“我也纳闷呢……”
“是否看错了……”
“与她同行的两人,乃是羌家弟子……”
“而她分明跟随吴昊离去,如今却独自返回,吴昊又在何处,缘何彼此分开……”
“询问淼儿,方知真相……”
“老弟啊,万万不可!倘若此事另有隐情,你我岂非授人以柄?而一旦羌家知晓卫家参与吴昊带走淼儿一事,后果不堪设想……”
“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
“吴昊呢……”
“哎呀,城内城外,未见踪影,但愿他远走高飞……”
无咎与卫令窃窃私语片刻,这才走向客栈。穿过院门,院内幽静如旧。再又穿过竹林间的小径,四周依然没有异常。两人换了个眼色,各自返回洞府。
“砰——”
无咎进了洞府,顺手封住了门户。
淡淡烛光下,浓郁的气机充斥着整个洞府。铺满晶石碎屑的木榻上,一金、一黑两个小人儿,犹自吐纳调息,忙着行功修炼。
如今无暇修炼,也只能让两具元神分身代劳。而诸多的烦忧,以及突如其来的变数,唯有他本人亲自面对。
无咎挥袖轻拂,就地坐下,回想着方才的遭遇,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之前在客栈门前遇到的女子,正是淼儿。记得清楚,那个女子,被吴昊带走了,之后双双下落不明。而事过多日,她却独自出现在木黎城。
吴昊对她甚为痴迷,怎会弃之不顾?
而她却躲躲闪闪,分明另有隐瞒啊。
哦,之前出门的时候,恰见虞山的神色鬼祟,当时感到困惑,如今已不难猜测。那个家伙,显然已找到了淼儿。
而淼儿清楚知道吴昊的底细,若是与虞山禀明实情,古羌、古卫两家,必将势同水火。再有假设,吴昊泄露口风,而就此宣扬出去,他无咎的大名,以及鬼妖二族的来历,均将大白于天下。随即各家围剿,玉神殿高人降临……
无咎想到此处,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好像已看到他与兄弟们,惨遭追杀的场景。而即便是万圣子,都被原界修士逼得走投无路。他与兄弟们的下场,仿佛已劫数注定。
吴昊啊、吴昊,此番被你害苦了!你将那女子带走也就罢了,怎会又出乱子呢……
而两人缘何分开,吴昊他人在何处,淼儿是否高密,等等,皆无从知晓。至于接下来又将怎样,难道唯有听天由命?
不,本先生遇到麻烦,从不会心存侥幸,也不会茫然等待!
无咎坐在地上,两眼闪烁。少顷,他翻手拿出魔剑。而他斟酌之际,又心神一动。与之瞬间,一个纳物戒子落在面前。继而神识职中,传来熟悉的怒吼声——
“小子,此乃十万块五色石,乃是妖族的买命钱,快快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