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天禁,乃是束缚神獬的宝物,一个带着金铃的项圈,那头神兽尚未逃脱之时,我与观海子也未翻脸,曾亲眼见过浑天禁。你手中所持的宝物,已残缺不全,却还是瞒不过老夫的法眼。竟敢冒充神人……”
苦云子的脸上杀机更甚,叱道:“想要求饶,就地跪下,能否活命,便要看诸位的造化了!”
“原来如此!”
年轻人恍然大悟,却并未求饶,而是眉梢一展,咧嘴笑道:“苦云子,你知道我是谁……”
他以为他的名声足够响亮,只须报上字号,便可化解危机。
谁料事与愿违。
“你不过是拿了好处,而受人驱使的鹰犬罢了!”
苦云子弄清楚了“神人”的来历,再无顾忌,也没了耐性,抬手掐动法诀。
年轻人却是急了。
他最为害怕的,便是阵法。便在苦云子动手的瞬间,他猛然祭出手中的捆仙索,并顺势扯出一道七彩剑光,咬牙切齿道:“飞仙一层,也是飞仙,老儿看剑——”
“砰”的一声闷响,去势如电的捆仙索已被禁制阻拦。
苦云子的身影扭曲起来,随同小岛消失无踪。与之瞬间,强大的威势伴随着狂风骤然而至。
“轰——”
九星神剑怒劈而去,虽为禁制束缚,依然威力不凡,顿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而不管是苦云子,还是阵法,皆安然无恙,却招致法力反噬而狂飙横卷。
年轻人接连失手,狼狈后退。
四位壮汉也是立足不稳,五人撞作一团。
而四周依然是风云密布,更为强大的杀机汹汹逼近。
“兄弟们站稳了——”
年纪人怒了,猛地往前两步,收起剑光,抬手扯出一张白骨大弓,“嘎吱”弓弦炸响,“嘣”的一道烈焰箭矢射出。
“轰——”
一声惊雷巨响,刚刚显威的阵法突然炸开。霎时火光刺目,轰鸣震耳,杀机狂虐,狂烈的威势骤然释放。
年轻人站立不住,离地飞起。他身后的四个汉子,也是凌空倒卷而去。
与之瞬间,曾经消失的老者,显出身形,竟也极其的狼狈,连连踉跄着,而“扑通”坐在地上,却已无力应变,只管盯着某人手中的大弓,失声道——
“无咎……你莫非便是无咎……”
随着阵法的崩溃,小岛也现出原貌,却飞沙走石,惊涛拍岸。旋即又有五、六道人影,从地下冒出,惊愕道——
“师尊……”
年轻人与他的兄弟们,摔在礁石上,非但不见慌乱,反而翻身跃起。尤其是年轻人,踏空而行,手持大弓,怒气冲冲道——
“老东西,你飞仙九层,也不过如此,我一箭射死你!”
四位壮汉,挥舞铁棒、铁斧,紧随其后,杀气腾腾。
从地下冒出来的五六人,均为地仙高手,“哗啦”一下围住老者,摆出结阵御敌的架势。而老者却连连摆手,急声道——
“住手——”
而年轻人不理不睬,手中弓弦炸响。
老者挣扎起身,又道:“你若是无咎,便不该与老夫动手,否则被人耻笑……”
“我是受人驱使的鹰犬……”
“纯属误会……”
“谁会耻笑……”
“观海子啊,你我为他所害,却相互争斗,岂不惹他耻笑……”
足足六位地仙高手,有壮年、也有老者,各自飞剑在手,将苦云子紧紧围住,俨然要舍命一拼。
年轻人的眼光一闪,在十丈外收住去势,却依然举着大弓,气势凌人道:“哼,苦云子,我敬你是位长者,谁料你也欺软怕硬……”
“哎呀,果然是你!”
苦云子意外之余,又颇感庆幸——
“而你突然寻至此处,又谎称神人,老夫伤势在身,岂敢信你?”
“苦云子,是你将我当成神人……”
“试探而已,你竟满口的谎言……”
“哼,我也不过趁势为之,探听一二,你却设阵相害,岂有此理……”
“既然如此,你我扯平了!”
“扯平了?”
“你我并无恩怨纠葛,却同有一个仇家,便是观海子,又何必相互争斗而便宜了他人呢。何况我的阵法毁了,你也安然无恙,理当就此扯平,难道不是么?”
“倒也是……”
年轻人,或无咎,他的怒气渐消,飘然落地,收起大弓,不忘捡回他的捆仙索,又与四位兄弟使个眼色,而后仰起头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此前传送出错,虚空崩乱,意外陷入结界,一时进退两难。最终借助神弓,将天地结界撕开一个小小的豁口。而摆脱困境之后,依然位于高空之中,云板没了用处,四位兄弟便如石头般的往下坠去。无咎只得连拉带拽,跟着一路急冲,神识之中恰见海中孤岛,旋即没作多想直奔而来。
谁料竟然遇到一位老者,自称苦云子。为了弄清对方的虚实,他索性以神人自居。而相互试探的结果,便是大打出手。怎奈双方的强弱悬殊,胜负难料,倒也不必拼命,且静观其变。
苦云子,乃是星云宗的宗主,观海子的师兄,虽然久闻其名,却从未有过交集的一位高人。
只听说他遭致追杀,早已下落不明,缘何躲在此处,这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