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此地渐趋混乱,不如绕道而去……”
“师尊……”
“也罢,且多加小心!”
“汤哥……”
“便如师姐所言!”
这日的午后时分,月鹿山的山脚下来了三人。
一位老者,个头不高,顶着发髻,须发灰白,面颊清瘦,神色内敛;一个女子,二三十岁的光景,男装打扮,相貌秀丽,洒脱干练;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下巴留着短须,显得颇为成熟稳重。
梁丘子与甘水子师徒,于长风谷结识了汤哥,见对方身世坎坷,为人正直,且有无处可去,便结伴游历。而汤哥极为敬重师徒二人,途中倒也相处甚欢。半年之后,三人来到月鹿山地界。恰逢鹿城,就此逗留两日,领略风土人情之外,也顺便增广见闻,以免耳目闭塞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甘水子是否另有企图,不得而知。
三人循着大道步行,渐渐抵近月鹿山。
而鹿城集镇就在眼前,却见街道上冲出一群人。竟是十余个筑基修士,各自挥舞飞剑,在追赶一个身躯高大的青壮男子,并大呼小叫着怒骂不停。
转瞬之间,一群人冲出镇子。
而青壮男子,原本只有筑基修为,人单势孤,显得极为狼狈。不料他突然转身奔着追赶的人群反扑而去,犹如猛虎下山,一阵拳打脚踢,顿时将三、五个修士打翻在地而变成肉泥。余下的修士大惊失色,慌忙御剑躲避。他却踏空而起,哈哈大笑:“哈哈,我乃无咎,有本事找老子报仇……”
竟是一位隐瞒修为的地仙高人,肆意滥杀之后,自称无咎,煞是嚣张而又残暴无情。
鹿城的修士,再也不敢追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又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梁丘子三人,就在百丈之外,亲眼目睹着突如其来的状况,同样是愣在原地而惊愕不已。
而自称无咎的男子,就要扬长而去。
甘水子突然往前几步,愤而出声——
“你不是无咎,你栽赃嫁祸……”
“水子……”
梁丘子急忙阻拦,为时已晚。
青壮男子低头一瞥,惊讶道:“小女子,你认得无咎?”
“我……”
甘水子也是情急冲动,出声痛斥之后,这才想起对方乃是地仙高人,禁不住脸色微变而连连后退。
“哈哈,小女子,跟我走吧……”
青壮男子又是哈哈大笑,突然俯冲而下。浅而易见,他要掳走甘水子,以便找到真正的无咎。
“哼,休得放肆!”
梁丘子生性谨慎,从来不愿招惹是非,谁料有人欺负他的弟子,再也忍无可忍,随即怒哼一声,抬手祭出一道剑光。
“咦,地仙……”
青壮男子乔装打扮,横行已久,根本不将寻常的修士放在眼里,谁料竟然遇到一位地仙高手。而他稍稍惊咦,并未躲避,双手挥舞,凭空抓出一把黑色的长刀而恶狠狠劈下。
“锵——”
一声刺耳的震响,剑光崩溃。
而青壮男子来势不减,再次抡刀而狞笑道:“哈哈,吃我一刀……”
无咎,是出了名的凶狠难缠,而这位冒充无咎的男子,也是同样的难以对付。
梁丘子不敢大意,翻手祭出一道金芒。乃是一截四尺多长的玄金棒,带着呼啸的风声逆袭而上。与此同时,他沉声喝道:“水子,汤哥,你二人退后……”
甘水子虽为女流,却见多识广,惊吓过后,抽身便走。却见汤哥愣在原地,她一把扯起对方,急道:“等死不成……”而汤哥与她撞个满怀,脸色一红,不敢挣扎,任其带着离地蹿起。
“轰——”
又是一声巨响,威力强劲的玄金棒竟然不敌黑色长刀,倒卷着飞了回来,随之法力反噬而势不可挡。
梁丘子乃是修士,并不擅长近身缠斗,怎奈事发突然,无暇施展神通。且又接连落败,再也不敢硬拼。他匆忙打出几道禁制,然后抓过玄金棒,转身疾遁而去。甘水子与汤哥就在前方,他拂袖卷起二人继续狂奔。
转瞬百里。
却见前方有个山谷,群山环绕,丛林茂盛,地势隐秘。而那个青壮男子,似乎并未追来。且有高山阻挡,或能躲避一时。而最为凶险的地方,往往最为容易被人忽略。
梁丘子临时起意,直奔山谷冲去。
而他带着甘水子与汤哥穿过丛林,刚刚落地,便听有人嚷嚷道:“哎呦,谁敢入侵月鹿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