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祭坛崩塌所致,半空山沉入海底,堵死了唯一的退路。不过,我记得太叔子同样提起,每月中旬,半空山浮出海面一回……”
“如若不然,你我岂不是要困在此地,再无脱身之日?”
“唉,谁又知道呢,只怪老姐莽撞,也害了无先生……”
“无先生,如何是好……?”
来的时候,记得清楚,海面上悬浮着石山,石山的下方,漩涡的深处,乃是一个偌大的地穴。而地穴,便是半空境的入口。如今入口已无,却多了半截山峰。也正如所说,被祭坛的禁制触发,那座半空山突然沉入海底,恰好将唯一的去路,给堵得严严实实……
韦春花与韦柏错愕之际,后悔不迭,转而又看向某人,指望着对方有个决断。
而无咎则是昂着脑袋,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那倒插的山峰,突兀在穹顶之下,虽也诡异,却也壮观,只是无端困在其中而难以脱身,又着实叫人无可奈何。
不管修为如何,神通怎样,面对天地之力,一点用处没有!
韦柏转身凑了过来,焦急道:“无先生,你机智过人,修为高强,快拿个主张,否则……”
“哼,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唯有等到下月的中旬再行计较!”
“倘若半空山不再上浮……”
“今生今世,困守此地!”
“啊……”
无咎的话语中透着怨气,也不怪他,只为救人而来,却将自己陷入其中。
韦春花则是原地踱步,连连摇头叹息,片刻之后,歉然道:“先生,都怪老婆子……”
她性情火爆,喜欢独断专行,而一旦犯了错,倒也从不回避。如今难以脱困,使她刚刚平复的心绪又被愧疚占据,而不等她出声,便被某人抬手打断——
“此前的事,休要再提,设法脱身,方为当务之急!”
“嗯,不若四处查看,或许另有出路也未可知!”
“便如老姐姐所言,回头再聚!”
“先生,途中小心……”
无咎丢下一句话,转身奔着空旷荒凉的深处寻去。
而韦春花则是拱手相送,话语中透着由衷的敬意。那个年轻人,虽然救了韦家,重创各方高手,并逼得她以命相托,却依然难改她心头的成见。
而从这一刻起,她终于彻底折服!
危难关头,谁能屡次舍命相救?既往不咎,谁能如此宽宏大度?与兄弟们相处和睦,谁能这般重情重义?心思缜密,杀伐果断,却谁能如他洒脱不羁,云淡风轻?
“韦柏,你我分头行事,莫让先生过于辛苦……”
“师姐,你好像变了……”
“哼,老姐变得耳聪目明了!”
“……”
三人离开原地,分头寻觅。
无咎才不管韦春花如何的变化,对待身边的人,他没有心机,也懒得耍弄手段。而既然有了先生的头衔,自然要行使管教的职责,正如当年的风华谷,或边关的军营。而遑论是先生,或将军,他如今都不想再次失去兄弟,失去同伴,以免天涯过于寂寞。
而此时的他,无暇追究孰是孰非,因为他的念头更加简单,那就是找到一条摆脱困境的出路。
所在的半空境,不大,仅有数百里的方圆,十来个时辰,便转了一圈。而黑暗中除了丘陵、山坡、碎石,以及荒凉中骸骨,破碎的上古兵器,再无任何的发现。
除此之外,便是笼罩天地的禁制,看似无形,却坚不可摧。使得偌大的秘境,浑似一方牢笼,即便施展遁术,也无从穿越。
无咎围绕着秘境,接连转悠两日,最终还是悻悻返回。
而当他返回原处,韦春花与韦柏盘膝坐在地上,应该等候多时,不用多想,姐弟俩同样是一无所获。
韦春花起身相迎,无奈道:“先生,依你所言,且等下月中旬,再见机行事!”
“嗯,听天由命吧!”
无咎走到近前坐下,抬头仰望着那倒悬的山峰,忽又眼光一瞥,语出惊人道:“韦柏,你修炼的妖法不错呦!”
几丈之外,韦柏闭目静坐,似乎忙着入定行功,却突然睁眼摇头:“何来妖法,没有……”
无咎咧嘴一笑,懒洋洋道:“嘿,老姐姐,你的师弟睁眼说瞎话,危难关头又独自逃命,眼下闲着无事,该怎样收拾他呢?”
“韦柏,我早有察觉,你竟在偷偷修炼妖法,还不道出实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