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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困之中,攻势正盛,吉凶未卜,某位先生竟然要炼制斩妖神器,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便是韦春化也转过身子,狐疑而又期待的样子。
却见无咎抓起铁棒的一端,或棒梢,双手的掌心涌出烈焰,然后一阵又搓又揉,竟将儿臂粗细的铁棒给生生拉长五尺,使得又圆又钝的棒梢,变得又尖又利,然后‘当啷’丢下铁棒,拍了拍手道:“嗯,我己大功告成,韦柏,别愣着啊,快将铁叉尽数修复交还兄弟们!”
不过盏茶的工夫,这就大功告成?
如此炼器,也太简单了!
广山等人也就罢了,在兄弟们的眼里,先生的所作所为,永远不容置疑,也不用置疑,那是打出来的信任,是患难之后的抉择,是一种生死与共的依赖与托负。
而韦春花忍不住道:“如此神器……倒也罕见,却不知有何说法?”
以她的性子,本想嘲讽、质问,而话到嘴边,又换了口吻。
某人行事,总是难以捉摸,让她很是厌恶,而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关键时刻,几次出手化解危机,并救了她的性命,渐渐改变了她固有的看法。
无咎闭上双眼,淡然道:‘此乃镇妖枪,嗯,神枪!’
哼,又来了,故弄玄虚,劣习不改!
一截玄铁棒罢了,稍加揉搓,便成了神器,当人都是傻子?
韦春花哼了一声,再次背过身去。
而韦柏却在忙碌着不停,以丹火烧溶铁叉,再将折断处恢复如初,一个过罢、接着一个……
他为人滑头,从来不肯吃亏,如今却在无先生的软硬兼施之下,不得不舍小我,呈现一回人性的光辉。
不知不觉,步入深夜,攻打阵法的动静,渐趋稀落……
……
天色拂晓,喧闹一夜的峡谷,终于安静下来。三十多个妖族的高手,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到空地间坐下,却又看向数十丈外,那个云雾笼罩的山洞,各自依旧是恨恨不甘的样子。
山洞禸明明躲着一群修士,却偏偏无可奈何,对于妖族来说,无异于一种奇耻大辱。多少年了,罕有修士踏足万圣岛啊,而如今不仅来了一群修士,还杀了白猿谷的古先。
且歇息片刻,再强攻不迟。
数十丈外,另有十余人站在一起。
其中有古原、高乾,等妖族的高手,还有一位年迈的老者。老者虽也身躯高大,却银须银发,麻布长衫,稍稍驼背,像个寻常的老者,只是他发黄的眸子,显得深邃、淡漠,且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莫测的威势,使得环绕左右的众人,皆敬畏有加而神色恭敬。
一轮红日穿过朝霞冉冉而起,杀气纷乱的峡谷似乎多了几分明媚。
古原道:“祖师,如何是好……”
众人附和:“还请祖师示下,万万不可饶了那群修士……”
所谓的祖师,便是人群中的老者,有个道号,万圣子。此人也是白猿谷的族老,被万圣岛的高手们敬称为祖师。如今攻打了一宿,徒劳无功,不得不搬来祖师,指望着能够得到指点而最终铲除强敌。
万圣子伸手拈须,或者说,伸出指甲,在轻轻捋着胡须。他的指甲足有两寸长,黄中带黑,像是鹰爪,有些诡异吓人。他抬头看着天色,两眼眯缝,旋即收回眼光,冲着前方默默凝神打量。
数十丈外,峡谷的另一侧,原本如同豁口的山洞已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层白蒙蒙的雾气。而入侵妖族的那群修士,便躲在其中,偏偏看不到,也攻打不破。
“阵法!”
默然片刻,万圣子低沉出声。左右又是点头附和,并期待着有所指点。他稍作沉吟,接着缓缓说道:“修士的阵法,借助五行之力所成,一旦耗尽威力,且不得加持,阵法随时都将崩溃。而如今已持续攻打一宿,阵法断难支撑。老夫倒是想要看看,是怎样的一群修士,竟敢来我万圣岛撒野,哼!”
“哈哈,有了祖师的相助,这群修士难逃一死!”
“诸位兄弟,且歇息片刻……”
众人一扫郁闷,重拾斗志。
……
此时此刻,阵法笼罩的山洞内。
韦柏坐在地上,神色疲倦,一边忙着吞服丹药,一边左右张望着强作笑脸。
四把折断的铁叉,被他修复了其中三把,余下的一把,则是听从某人的吩咐,将铁叉熔化成铁棍,接在广山的那把铁斧上。原本尺余大小,三寸厚的铁斧,就此多了一截六尺长的斧柄,而成了一把开山斧,被广山抓在手中,左右比划着,显然很是喜爱,却口称感谢先生,至于出力炼器者,一点功劳也没有。
韦春花虽然连遭重创,而经过一夜的调养,伤势稍有好转,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歇息之余,忍不住盯着地上的那把乌黑的铁棍而神色狐疑。不,应该叫作镇妖神枪……
无咎则是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酒壶,似乎在想着心事,酒壶凑到嘴边,又微微摇了摇头。
如今不比当年,当年有祁散人的陪伴,可以倾诉心事,并且能在关键时刻,得到对方的指点与相助。而如今虽然带着一大帮子人,看起来倒也欢乐,却再无曾经的洒脱自在。凡事只能自我决断……
“轰——”
随着一声轰鸣炸响,安静了不过半个时辰的阵法再次光芒闪烁而急剧摇晃起来。
众人经历过了一宿的折磨,倒也不以为然。
谁料攻势愈发猛烈。
不过片刻,便听韦春花惊道:“洞外似有高人,如此这般,难以持久,速速加持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