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元扭头返回,慢了一步。阵法启动,小师妹的身影没了。待光芒渐消,他踏入阵法,接连打出几道法诀,阵法却毫无动静。
众人尚未走出石楼,其中的师古叹道:“唉,海神岛的阵法已毁!”
卫左恼道:“哎呀,师尊并未吩咐,师妹她岂能擅自行事……”
……
在飞卢海的南端,有座占地千里的海岛。
与寻常的海岛不同,此处没有林木,尽为海沙碎石,或光秃秃的石山,堪称荒凉不毛之地。尤为甚者,岛上随处可见白森森的骸骨,即使艳阳高照,也是阴风阵阵而诡异莫名。
这一日,清晨过后,天色已然朦胧黯淡。
而一座光秃秃的石山上,两人谈兴正浓。
其中一位身着土黄长衫的老者,正是梁丘子;另外一个同样是位老者,面白清瘦,个头不高,眸子有神,地仙七层的修为。两人看向远处,继续说道——
“老弟,为了对付一个人仙小辈,你不仅设下连环圈套,还将我黄元子请来,便不怕落下笑柄?”
“不瞒黄兄,我另有顾虑!”
“那个叫作无咎的小子,无非趁你不在家,胆大妄为而已,且抓住严惩了事,又有何顾虑呢?”
“我……”
“你我老兄弟,有话但讲无妨!”
“嗯,且听我说:一个年轻人,起初仅有羽士二层的修为。而一月后,他成了筑基高手,再过两月,又变成了人仙一层。据他所说,因遭难而流落于夏花岛,而他真实的境界与来历,却无人知晓。不过,他擅长上古阵法,以及三把不输于地仙威力的飞剑法宝。可想而知,他曾经的修为或与你我相仿。为此,我查遍了整个飞卢海,却并无高人落难,也不曾出现过如此神奇的后起之辈……”
“那个无咎,并非我飞卢海的修仙之士?如你所料,他又来自哪里?”
“来历不外有三,贺洲,部洲,神洲……”
“而神洲,仅存在于传说之中;部洲,乃蛮荒之地;贺洲……?”
“不错,我猜他来自贺洲。黄兄也该知晓,贺洲仙门纷乱,为数众多的高手逃亡海外,途经我飞卢海,或就此落脚者也有之……”
“哦,你是怕得罪贺洲的高手?”
“我不怕得罪贺洲,我是怕得罪玉神殿啊!据悉,贺洲仙门,同为玉神殿管辖,而我玄明岛,若是牵扯到贺洲的仙门恩怨之中,必然惹来莫西前辈的猜忌。”
“这才是老弟的顾虑所在?”
“嗯!”
“且将那无咎杀了便是,以除后患!”
“故而请来黄兄相助,力求万无一失!”
“那是当然,却不知你的计策能否如愿?”
“且拭目以待……”
两人话语一缓,抬眼眺望。
十余里外,另有四、五座石山。远远看去,数十丈高,且光秃秃的石山,便好似几个巨大的坟丘,默默矗立在荒凉之间。而那最高的一座石山,从山脚裂开一个洞口,仿佛天然而成,却冷风盘旋而显得阴森莫名。
此时,洞口之中。
突然一阵光芒闪烁,气机凌乱,随即平地冒出一位老者,似乎收脚不住,接连转了几个圈子,大袖、长须跟着甩动,很是狼狈的样子。所幸他及时站稳双脚,又茫然四顾而神色疑惑。
这是什么地方?
五、六丈的洞穴,阴暗湿冷,当间的空地上,摆设着一套六根阵脚的传送阵。除此之外,四壁空空,只有一个过人高的洞口透进来朦胧的光亮,还有呜咽的风声令人头皮阵阵发紧。
不对呀,来的时候,阵盘的指向,本该传送至黄明岛。而黄明岛乃是飞卢海的七大岛之一,怎会如此的寒酸冷清?看守阵法的弟子也没有,是不是很古怪呢?
老者悄悄移步,慢慢凑近洞口向外张望。但见朦胧的天光下,一片空旷与荒凉。即便散开神识看去,同样如此。自家已是人仙修为,神识至少可达数百里远,怎会没有发现呢?
且走出洞外看一看,再行计较。在此之前,当速速毁了阵法。
老者后退几步,抬脚踢向地上的阵脚石柱。
恰于此时,阵法光芒闪烁……